一个时辰后
巡抚衙门后衙,正厅
杭州知府杨德理一脑袋白毛汗,战战栗栗的站在正厅中央,看着面前面沉似水的毛燮,大气不敢喘一口。
良久,就在杨德理快撑不住的时候,毛燮终于慢悠悠的开了口:“杨德理,我记得你算是老夫一手提上来的门生吧。”
见毛燮终于有了动静,杨德理可算是能松了口气,可气还没喘一半,又因为这句话又提了上去。
众所周知,凡是上司一提什么我记得你是什么跟的我,或者咱们什么时候认识之类的云云,十有八九就是要收拾自己。
再想起方才在外面重金打听来的小道消息,杨知府露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低声回禀道。
“回大人的话,卑职是景康二年中的举人,当时您正好是那届乡试的副考官,卑职得幸勉强算是您的学生。
后来景康四年,卑职补缺入仕,时任余杭县主薄,正逢您老刚升任布政使,景康九年,卑职任余杭县令,因防水有功,得您召见看重,后调入巡抚衙门做了个从六品参事,一直坐到如今杭州知府的位置上。”
杨德理甭管心里怎么想,但一提及自己的资历事迹,还是如数家珍,特别是涉及到毛燮的部分。
…………
“算你还记得老夫对你的那点好处。”毛燮摸了摸自己颌下胡须,淡淡道。
“老大人对卑职恩同再造,杨德理时刻不敢有丝毫忘怀。”杨知府听出毛燮的话音有些缓和,心中大喜,忙不迭的大表忠心。
“是啊,你是个懂恩的,老夫还是很信任你的……”
毛老大人先是缓缓道了一句,还不等杨德理喜色覆满面庞,毛燮接下来的话,就让杨知府如堕冰窟,脸色苍白无一丝血色。
“可老夫信任你换来的是什么,是你在老夫背后捅刀子,伙同旁人打老夫的脸。
你知不知道,就在刚才,有一个人就站在你现在的位置上,仰着头问老夫这杭州城还有王法吗?
老夫在浙江为官数十年,当了近十年的巡抚,今日却被一个小管事给问住了,愣了半响不知道怎么回答,一张老脸在人家面前都丢尽了。
老夫如此窘迫遭遇,姓杨的,全都拜你所赐!”
毛燮回想起方才被曹泉问的无言的丢人场面,越说越火,嘴里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到最后几乎是指着杨德理高声怒吼。
………
“大人,冤枉啊……”
杨德理被暴怒的毛燮吓坏了,噗通一声,直接跪在地上,几乎是带着哭腔出声叫屈。
“卑职对大人一向忠心耿耿,从无半点二心,怎么可能陷大人如此地步,大人冤枉卑职了啊。”
“冤枉?”
毛燮冷笑一声:“你敢同老夫保证,你不知道七梁坊那个杂志》分社吗?”
此话一出,杨德理再也不喊自己冤枉,头上就是哗哗的冒冷汗,低着头不敢和毛燮对视,而毛燮看到他这幅模样,脸上冷笑愈盛。
“你怎么不继续喊冤枉了?联合杭州官吏排挤对方就罢了,还敢命人上门射箭威胁。
你知不知道那个少年背后的人是谁?老夫都不敢说能稳稳下他一头,你有几个胆子,去撩拨人家?
你小子万幸吧,没把人家伤着,否则此番你还能这听老夫训斥?早就被一辆囚车押往京城受刑了。”
老头指着杨德理一通连训带斥,跪着的杨知府却是越听越不对劲,趁着毛燮停下来歇气的当间,其急声分辩。
“大人冤枉啊,卑职是一时糊涂,联合同僚官吏难为了那杂志》分社,可卑职绝没有派人上门射箭威胁。
这杭州治安悉数归卑职所管,卑职维护还来不及呢,万没有自己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