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书记和王副乡长终于明白这些年陈兴国对王楼大队的照应了,原来他就是王楼大队出来的,有着很深的香火情。他们当初认识时,陈兴国已经进了城,进了工厂,他们八个人是在城里结拜的,现在的工作则是国家后来陆续安排所致,所以他们都不清楚陈兴国的过去。
“你啊,你啊,二哥,你瞒得可真紧!”郑书记感慨万千,“要不是今天陆江同志和风轻雪同志找上门,我们发现了些端倪,你是不是依旧不提?”
陈兴国喝了一口水,“没什么好说的,恩情记在心里就行了,你们可别外传。”
郑书记和王副乡长同时道:“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吧!”
虽然陈兴国职务夹在郑书记和王副乡长之间,但他却在当年八兄弟当中排行第二,郑书记和王副乡长的年纪都比他小几个月,一个排行第三,一个排行第五。
“对了,老三,你侄子怎么跑首都去了?纺织厂厂长不是做得好好的吗?”
听了陈兴国的问题,郑书记嗐了一声,“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我大哥大嫂也就是他爹娘抗战时期都死在战场上,剩下他一根独苗苗,从二十岁上就开始为他说媒,到现在四十好几岁的年纪了,就是不肯结婚,我和他婶子操碎了心,结果这小子求他爹的战友把他调到首都去了,谁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不说他了,说了心里堵得慌,反正这小子桀骜不驯惯了。”
陈兴国一笑,“儿孙自有儿孙福,老的管多了反而容易引起孩子的逆反之心。”
“呸!你说的那是小孩子,管教不当,就生逆反之心,金瑞可不是小孩子,要是他规规矩矩地结婚生子,他现在是一堆小孩子的爹!”郑书记越说越生气。
陈兴国和王副乡长相顾莞尔,骂得再凶,最疼郑金瑞的始终都是郑书记。
郑书记端起陈兴国的搪瓷缸子喝了一大口水,“别提他,替他我就想骂他!明儿你们在公社坐镇,我和大志押着李成栋、带着风拴住的申请材料走一趟。”
“去县委?”王副乡长皱眉,“县委那摊浑水……”
郑书记胸有成竹,“我打听清楚了,你们不用担心,那帮子外来的县委干部,没少干让原来那些干部窝火的事情。二哥跟陆江和风轻雪同志解释的时候你不是听到了吗?县委可不清净,谁都想把对方挤下去而自己上位,给他们一个抓住对方把柄的机会,他们能放过?我肯定不会去找李成栋的靠山,而是找和他靠山有利益之争的人。我做这个公社书记,别的没摸清,县委里头的事儿可是摸得一清二楚。再说了,陆江同志是什么身份?风轻雪同志现在代表什么意义?县委那帮子干部心里没点数?”
在他们这样的小地方,见过老首长那就是天大的荣幸。
就算是李成栋的靠山也不愿意保住李成栋,不过是一个随便提拔上来的老光棍而已,其他人就更不会对李成栋开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