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是谁,林映地下意识地,伸手偷偷摸了摸自己袖子里的瓷药瓶。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在那冰冷而又复杂的目光下,不知为何,她突然有些心虚。
“……”身着墨色锦袍的男子并没有回答问题,只是面无表情地疾步向她走来,却在离她几步之遥,停了下来。
“菱羞萝……倒是箫某眼拙,竟看不出堂堂林氏嫡女,有这样一副好心计。”
等了半饷,林映才等来他这样一番句话。平日里不常笑的他,现在微勾唇角甚是好看,只是,吐出口的却是刺人又嘲讽的话儿。
但这话甚是有些刺耳,让她不由皱眉:“萧子顷!”顿了顿,林映的神色有些不虞,有些事情她现在还不能告诉他。
她抬头回视那道黑色的身影,只能平淡而冷静地告诉他:“我林映本就是这种人,不管你信是不信,这件事情我别无他选。若是再来一遍,我还是会如此。”
额前的黑发轻垂下来,在那张冷清沉默的面庞上留下浅浅的阴影。他低下头轻声说了什么,在昏暗的夜色下,有些听不清。
“……如此,甚好。”不知为何,林映却觉得,此刻的他看起来却有些脆弱和……失望?
萧子顷不明白,为什么他的胸口会这样闷,嘴巴里发苦,说不出半句话来。选秀前的这些日子里,他都睡的不甚安稳,只因为……只因为她。而如今下定决心终于来找她了,但,但他到底在期待些什么呢?期待她依旧像两年前那样,放肆地将将军府闹得天翻地覆,只单纯地为粘着他?还是期待她会因为自己的到来,而欣喜万分,求他带走她?
“倒是箫某多虑,林小姐自便。”萧子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忽然抬脚转身就走。
“你……”林映看着那个在窗边停顿了半饷的脚步,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是了,他在期盼什么呢……期盼她会给他解释或者让他别走?但他们两人本就没有任何关系。从一开始,也只是她自顾自的凑过来自说自话,蛮横无礼。那两年,他,他是失心疯了才会竟然每月翘首以盼,那些从京城快马至边关的家书和她送来的那些小玩意。他想不通、也不愿想通,到底是在他身侧的那个单纯娇蛮的她是真的,还是这个城府深沉的恶妇才是真实的她,这个能面不改色地在庶妹茶杯里下菱羞萝那种淫.物的林家嫡女。
但,这都和他没有半分关系,他没法怪她,他只怪自己没管好自己的心。就算她用了菱羞萝,他竟然还……萧子顷抽出佩剑,神色阴晴不定地单手斩空,恨恨地一剑劈向一棵两人高的榆树。
半饷,树斩两半,黑衣袍角却不见半点污屑。
林映有些莫名地看向窗外消失的身影,无奈地站起身,走过去关了窗。这孩子若是要耍脾气,就让他去罢,她还有很多的事要忙。为了后面的任务能顺利,她已经在他身上花费了太多心思,这最后一段能清静的时日不多,林映必须要早做打算。
永兴四年,桂月。
三孟秋,边境秋风萧瑟。
南穆边关战事繁起,自古与南穆有矛盾的北凉国不断派兵在国界附近制造摩擦,南穆各方附属小国也伺机纷纷蠢蠢欲动。中秋节末,箫大将军次子萧子顷,主动请旨领命主帅,赴北前线,以南穆之名震慑四方、平定战乱。
冬十一月,边关捷报,以兆奕、黔珥二国为首的小国递上文书求和。圣上大喜,加封萧子顷威武将军称号,赐高官俸禄。因其嫡妹成婚在即,特允回朝。
“小映小映,你看这个、这个如何?”看着面前叽叽喳喳、跑来跑去的萧茗惜,林映好不容易上前,才拽住这姑娘。
“别跳来跳去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