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低低呢喃了什么,依稀是:“啧……不愧是身上流着□□犯的血啊,真恶心。”
那时候,其实他并不太明白那个词的含义,长大后他才开始明白他死鬼老爸,是个□□犯——而他身上,说不定也留着犯罪的基因。他越来越不愿意回家,也不愿意用那女人的钱,有时候甚至宁愿在网吧过夜,到了后来甚至偷偷搬了出来。
但那个女人从来不管他,也依旧极少和他讲话,在他面前永远是那副嫌恶又复杂的神情——他们甚至不同桌吃饭。他明白那女人恨他,或者干脆就恨着他那个□□犯的爹。
井亦恨极了那种眼神,但又期盼着梦里的那个温柔体贴的女人,尽管那个女人永远一副死人脸对着他。这种类似于犯贱的情绪,让他十分嫌弃自己。
少年人都会用故意犯错来赢取别人的注意,但井亦从不会去尝试。他还记得上小学的时候,自从那个女人被请到学校去之后,年幼的自己被关在卧室关了三天,没吃没喝。
挨打责骂可能他会疼,但是一片漆黑的的空间甚至会变成是长期的一种折磨——这种折磨贯穿着井亦幼小的童年。结束了□□的他甚至哭都不敢哭,因为在他还小的时候,也曾经尝试哭着趴在那女人的怀里时,本以为会得到幼儿园里其他小朋友一样的拥抱,结果他被赏了两个清脆又响亮的巴掌。
年幼的时候,他还不明白为什么,那个他应该叫妈妈的人,只要被他碰到或者撒娇,就会被毫不留情的给他一巴掌或者踢开他。但年纪小的人类幼崽有动物性,多少次被他妈踢开或者一巴掌扇开之后,井亦也聪明地不再会往她面前凑。他甚至愚蠢地开始把自己藏起来,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用来讨好那个冷冰冰的女人。
长大后,他明白他妈为什么这样后,这种把自己藏起来的习惯却改不掉了。
心理学上讲,孩子们面对自己的父母,就是最初接触世界、接触这个社会的方式。而井亦最初就是接触这种畸形的、简单粗暴的交流方式。所以导致这种状态到井亦很大以后,他都不愿与别人交流或者接触,甚至是下意识地惧怕人类。这种类似于自闭症一样的症状,几乎像是刻进他的骨子里一样,尽管他明白自己不是什么自闭儿童。
井亦将头伸到水龙头里头,冰凉的水流冲洗掉他的一头汗渍,也仿佛冲洗掉那个梦给他带来的阴郁感。
擦干手他才拎起手机,时间已经不早了。
比起难以揣测的人类,井亦更中意手上这个小玩意,这种可以掌控的感觉,其实让他惬意又放松。这部老爷机他拿了快好几个年头了,他舍不得换——实际也没钱换,自从他不再用他妈给的生活费以后,几乎是一点儿闲钱也没有。
林映在睡梦中被强行开机,心情是可想而知的,但井亦柔和的眼神让她莫名没了气。那孩子脸上的茫然让她有些心疼,她不知道井亦是不是真的不想上学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像个没爹没妈的小孩一样,没人管,但是那样的天资,怎么样都不应该被埋没掉。
她有些苦恼,井亦像是一个自闭少年一样,不与别人说话也不出门,甚至也不愿意上学。她到底要做什么才能让他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最后不要变成那样极端的恐怖分子。
她跟着井亦出了门,这是久违的感受到太阳光的照射——虽然作为一部手机也不可能有什么暖洋洋的感觉。
真的挺奇怪的,除非有事情,井亦是绝对不会出门的,林映有些好奇他要去干嘛。
他来到一个废旧的电子市场。
井亦打了个电话的功夫,林映才能看着四周的环境。嘈杂的甚至有些脏乱的电子市场,穿着浮夸的、造型怪异的非主流青年们的地盘,瘦弱阴沉的井亦出现在这里,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