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名额我就留你一个”,林学正显然很满意唐缺的答复,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只是如此以来你在课业上就需更加留心才好”。
这个消息第二天上午就在整个县学传开了,事情果然不出林学正所料,拥拥嚷嚷想去的人实在太多,三十个名额根本就不够分,一时间,县学里多出了许多士绅,他们来的目的自然是为了找人活动给儿子争取名额。
三天后,三十人的名单正式公布,唐缺注意到近来风头极劲的柳无涯也赫然在列,且还被委以领队管理之责。
对于唐缺中选,他的同学们倒没什么意外,毕竟像这样的事情拼的就是关系,当初他进班时,可是学监亲自送来的,只是让这些学子们诧异不解的是,谁也没听说过本城有姓唐的望族,怎的就凭空冒出来这么个关系硬扎的人物?
任他们怎么想,唐缺自然不会去解释,名单公布后的次日,午初散学后,三十人被刘学监召集到了一起浩浩荡荡往城中陶然居酒楼而去。去了之后众人才知今天中午乃是姚主簿设宴款待他们这批生力军。
虽然用的是姚主簿的名义,但最终县衙里的主角却是一个同样姓姚的刀笔吏,有知道内幕的就传出他的名字姚清国,这人既是姚主簿的内侄,也是衙门里总领刀笔吏的头领,算起本县的吏员,他实实是第一号人物。
虽然姚主簿没来,但有姚清国主陪,众学子也觉欢欣鼓舞,他虽然不是官,但也实实在在是实权派人物,将来若要进县衙不仅他能说上话,就是进去之后也还是在他的管辖之下。想明白这些,众学子们又岂会放过如此的好机会,自然是变着法儿的敬酒套近乎。
唐缺后世里毕竟是在公司里干过的,这样的酒局参加的也不少,他知道像这种情况下套近乎其实很难有所成效,遂也不去凑这个热闹,自斟自饮之间就见隔壁席上也有一人跟他一样自在逍遥,间或看向其他学子的眼神儿里满是鄙夷不屑。细瞅他眉眼儿,倒像是那个风头极劲的柳无涯。
正看着他时,恰巧柳无涯的目光也转了过来,唐缺见状微微一笑,端起酒盏略举了举以为邀饮。
这柳无涯人长的却是俊朗,只可惜傲气太盛,生似不会笑似的。面对唐缺的示意勉强裂了裂嘴就算笑过,不过终究他还是把盏中的酒一饮而尽,算是没拂唐缺的好意。
“刚锋易折,这柳无涯以后少不得要吃亏”,放下酒盏时,唐缺心中想道。
酒席过后,众学子拥着满脸酒意的姚清国及其他几个小吏往县衙走去。
郧溪县衙与县学建在同一坊区,比之县学的清净,这里却是全城最为繁华热闹的所在,在路人瞩目之下走进县衙,就连唐缺都难免生出些与有荣焉之感,权利,尤其是在这个时代,简直太令人敬畏,也太有吸引力了。
进县衙绕过公堂往后面的二进院落走去,刚进院门,唐缺就听到一声大喝,与众人诧然扭头看去时,就看到院中左边廊下有一个人正提着鞭子在抽人,这人年在五旬,头发半百,身上却穿着八品青色官衣,被他用鞭子狠狠抽打的是一个皂服差役。
“好个兔崽子,老子让你去打探双龙寨的消息,你这厮竟然躲进了邻县****窝里快活,还敢用胡编乱造的消息骗老子,老子今天非废了你这两条腿不可”,那官衣人边狠狠抽着皂服差役,口中边破口大骂,言语粗鄙处直让众学子听得目瞪口呆,县衙乃是何等庄严所在,怎么会有这般粗鲁之人,何况这人竟然还穿着八品官服。
这时,姚清国半点酒意都没了,转身沉声道:“看什么看,还不快走”,说完,他一马当先领着唐缺等人进了后边的偏院,只对后面皂衣差役发出的惨叫视若未闻。
县衙里有品级,也就是有资格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