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这枚归一戒,材质其实很一般,但炼造方式却非同寻常。我曾用仪器切割过一枚,结果刚刚完成切割,戒指便化为了粉末,而仪器也受到了损伤,这是现代工艺无法做到的,至少无法让一件由普通材料制作的死物拥有这种破坏力,而且我们还发现了类似功法的……”
乔尤利的脸色微微一沉,没有继续往下说。
“功法?”安闲捕捉到这个关键词。
“没什么。”乔尤利身上的气息变得有些阴郁。
安闲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追问,而是换了个话题。
两人从瓷器聊到印鉴,又从印鉴聊到碑碣,气氛颇为热烈,直到佣人过来提醒他们用餐,乔尤利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他看了看身边的青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自从病情恶化后,他再也不曾和一个人如此畅快地聊过天了。
这个人丝毫不在意他这一身狰狞的伤疤和丑陋的面容,没有刻意的迁就和忍让,也没有假意的奉承和伪装,如朋友一般,与他探讨辩证,互增有无。他在古物方面的见解和阅历,丝毫不亚于他。
真的……很开心。乔尤利深邃的双眸中,闪动出绚丽的光芒。
然而,正当他准备带安闲去用餐时,体内骤然一寒,紧接着便是一阵熟悉的剧痛,身体不由得向一边歪倒,随即被一双纤白的手稳稳扶住。
魔气冲体而出,在皮肤上翻滚腐蚀,乔尤利紧咬牙根,用压抑的声音低喝道:“离我远点,叫佣人过来。”
他很清楚自己发病时,身上的气息会对接触他的人造成伤害,他不想伤害身边这个人,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
“不用担心,没事的。”安闲扶他躺在地毯上,掀开他衣服,取出境水瓶,倒扣在他腹部。
肆掠的魔气,如潮水般被境水瓶吸入瓶中。安闲这次没有立刻将它拔下来,而是耐心等了两分钟,直到魔气淡化,才扯住金蚕丝,将它收回储物戒。
外溢的魔气被吸走后,乔尤利很快平静下来,疲惫地睁开眼,看到的是安闲那张俊美的脸,神色平和,目光如水,一缕长发滑过他的颈项,带着花木的清香,拨动他的心弦。
“感觉怎么样?”安闲将他扶坐起来,一手搭在他的手腕上,检查他的情况。
“还不错。”这次发病仅仅只持续了两三分钟,身上的伤口都没有裂开,乔尤利对此感到不可思议。
安闲从药瓶中取出一枚药丸,递到他面前。
“谢谢。”乔尤利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服下。
“用餐前,先去泡个澡吧。”安闲站起身,朝他伸出手。
乔尤利握住他的手,借力起身,顿时高了安闲一个头。这种身高差,让他感觉莫名有些窃喜。
回到自己房间,泡在温水中,闻着药香,乔尤利回味着与他一起聊天的过程,嘴角不自觉的扬起。然而,当他看到镜中那张丑陋削瘦的面孔时,心中刚刚升起的喜悦骤然淡去,取而代之的一种自我厌弃。
这样的自己,真的会有人喜欢吗?
乔尤利撑在洗漱台上,双腿微微打颤,似乎有些站立不稳。此时才意识到,刚才在他身边时,自己走得很稳,很轻松,完全感觉不到双腿的无力。
那个人,不经意间便让他扔掉了心理包袱……
乔尤利捂住自己的脸,轻笑出声,即使只是自己一厢情愿,他也想,交这个朋友。
闭了闭眼,乔尤利不再去看镜子,抹去身上的水渍,换上干净的衣服,他走出房间,一步一步走向那个正在等他一起用餐的青年。
午餐过后,安闲没有多留,叮嘱一番后便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