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姊妹跟沈氏姊妹素来也没什么交情, 在锦帷里倒还能一处坐着, 出去了说不上几句话便各走各的了。
袁胜兰走了几步, 见沈氏姊妹已经走远, 便冷笑道:“你今日话倒多。怎么,难道也想着去宫里不成?”
袁胜莲像个影子似的跟着她,闻言忙道:“我只是庶出的,怎么敢想入宫的事儿。不过是听说那许家长女也要应选, 若打听清楚了她的脾性, 对妹妹大约也有几分好处……”
袁胜兰嗤笑道:“打听她做什么?一个五品闲官儿的女儿, 别说能不能选上, 就算是选上了,顶天也不过是个才人。我若入宫了, 至少是九嫔之位,还要将她看在眼里不成?别当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哪里是为了我, 怕还是为了你自己罢?”
袁胜莲两颊便浮起了一层绯红:“妹妹说的话,我不明白。”
袁胜兰最厌烦她这做作模样,冷笑道:“你不明白?我看你明白得很, 心也大得很呢。当初大哥不过是随口提过一句, 你就上了心——真是跟你那姨娘一样,也只想着给人做姨娘了!”
袁胜莲眼里顿时浮起一点水光:“妹妹这话是何意——这婚姻大事都是父母做主,怎轮得到我说话……”
袁胜兰一撇嘴:“你知道就好。若是做出什么丢脸的事来, 我可饶不了你!”她是要入宫的, 若是自家亲姊妹名声上有什么不好听的, 岂不要连累了她?
袁胜莲低着头, 看她转身走开,眼里便掠过一丝冷笑。袁胜兰说得她好似多么自甘下贱似的,可她自己入宫不也是个妾?不过是皇上的妾,说起来好听些罢了。
何况这事儿本是袁胜青提起来的,袁夫人若是不肯让人指摘说送庶女做妾,何不自己去打消袁胜青的念头,却来寻她晦气?若是能有好姻缘,难道谁是情愿做妾的不成?只可惜她命苦,若是自己不为自己打算,还有谁会顾着她呢?
只是,虽听说沈云殊这门亲事结得有些蹊跷,可目下看来,沈云殊对许氏似乎还颇为上心,不知是不是因为冲喜果然有效的缘故……若真是如此,那她嫁去沈家日子可就难过了。
袁胜莲正在思忖,忽然间就听远处一声尖叫,随即便有呼喝之声,似乎还夹杂着什么相击的声音,乱做一团。
“怎么回事?”
“好像,好像有人动起手来了……”她的丫鬟红衣连忙拉着她往回走,“姑娘,我们快回去吧。”
这动静实在太大,袁胜莲才走了两步,就听后头声音一路赶了过来:“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袁胜莲下意识地回头一看,正好看见一个男人重重扑倒在地上,露出背后一根入肉半截的□□。鲜红的血从□□周围渗出来,在衣服上晕开一个刺眼的圆。
“啊!”袁胜莲失声尖叫,仓皇后退,脚下不知绊了什么,扑通一声坐倒在地,晕了过去。
西湖边上顿时就乱了起来,没一会儿消息就传遍了:沈家那位伤刚好些的少将军,又遭了海匪刺杀!且当时他新娶进门的妻子也在旁边,险些就被海匪砍了头去,这会儿已经吓病了。
袁府在杭州城东边,经营多年,比沈府是大得多了。单是前院供袁氏父子说话的书房就独占一个园子,把门一关,说什么都行。
“……儿子赶过去看了一眼,那刀就嵌在柳树上。”袁胜玄比划了一下,“据说当时那许氏被沈云殊把头按下去了,不然或许半个脑袋就没了。”
他说到半个脑袋没了的话,神色自若,完全不觉得有什么可怕的:“两个当场就被杀了,还有一个被砍伤了大腿,跳到湖里想逃走,血流得太多也死了。”
袁翦年纪与沈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