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中只有祝英台一个人高兴,笑眯眯地对陈庆之道谢:“谢谢子云先生啦,借你吉言!”
她天生乐观,凡事都往好的想,要知道这祝英台原本是个什么命?那是殉情的命啊!一个要死的人有什么后福?
能有后福,肯定是逃过死劫了,谁家女的有后福儿女成群还去殉情的?
所以祝英台对这含糊其辞的评价不要太满意,连嘴角都笑得咧开了。
陈庆之看着祝英台是真心觉得高兴,而且他也没讨人嫌的跟在后面问东问西,心情更是复杂,唯有这一次,他倒真心希望自己又能成为别人的“贵人”。
此时恰巧有船上的差吏来问事,陈庆之借着这个借口离开了廊下,出去和别人议事,客舍里又安静了起来。
梁山伯看了一会儿书,始终静不下心去,缓缓走到马文才身边,低声问道:“马兄,可否借一步说话?”
马文才一怔,点了点头,跟着梁山伯出了廊下。
祝英台本就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如今见各干各的走了个七七八八,看了一圈,想了想,还是准备先找最冷心冷面的徐之敬说说话,毕竟对方虽然三观不正,但还能救一救,毕竟也没真的抛下刘有助不管不是?
谁不是说了嘛,有困难要上,没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
她腆着脸凑到徐之敬身边,眨巴眨巴眼睛,在对方的冷脸中笑着问他:“徐之敬,你们徐家帮人治病,收不收钱啊?”
“笑话!吾等乃是士族,怎可如商人一般索要钱财!”
徐之敬勃然大怒。
“不收钱,难道一直倒贴钱给人看病吗?”
不会吧!这么圣人?
在祝英台格外乖巧的眼神里,徐之敬一口气渐渐泄了下去,但懒得再答。
在他身侧的丹参见局面有点僵硬,壮着胆子替主人作答:“其实大部分被治愈的人,都会送上厚礼。”
丹参见主子没怪他多言,继续又解释着:“可惜的是,活下来并感激涕零的,大多是士族高门,而家主和其他几位少爷诊好了病症的庶民,有许多趁无人之时都偷偷跑了。还有些忘恩负义的,走的时候还会顺手带走我们家中的药具甚至是种在院子里的药材。至于顺手牵羊时被抓住的,有时候还会再生波折。”
祝英台没想到还有这种事情,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见到祝英台的神色,徐之敬眼神里讥讽之色愈深。
“我如今出入皆有刀卫护身,你以为没有来由吗?”
祝英台闻言同情地看了一眼徐之敬,大概知道他为什么会养的这么愤世嫉俗了。
换了她,指不定就成反社会人格。
古代的老百姓道德绑架玩的也挺溜,为什么会偷偷逃走她大概也能明白。
她该悲哀有些事情几千年不变,还是痛惜于人根本的劣根性有时候根本和接受教育的程度无关?
“你们当时就没想过建立分诊,然后立下一系列行之有效的规矩吗?你们是医门之首,如果你们立下了行医的规矩,这世上其他医者不就不必遭受你们同样的境遇了。”
祝英台试探着问道:“你觉得士族谈钱掉身份,可对这种爱占便宜的,就得让他们知道便宜没那么好占啊。”
徐之敬皱着眉上下打量祝英台,像是第一次见到她一般。
“何谓分诊?什么规矩?祝英台,你又在说什么浑话?”
“不是啊,我觉得这是个很好的主意啊。你看,你们家医者多对吧,认识的医者也多,肯定擅长什么科的都有,既然要敞开大门什么人都救,为什么干脆不把规矩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