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船曹的解释,几人都颇有兴趣,问了不少关于水贼的问题,唯有马文才负手站在船尾,并没有提问什么。
“马兄,似乎对河盗水贼没什么兴趣?”
褚向在问了水贼多起来的时间后,仿佛好奇地问。
“你真笨,马文才家就在吴兴,哪里有地方能比太湖上的水贼还多!”傅歧难得觉得自己“聪明”一回,得意地说:“他父亲就是太守,也不知道抓过多少水贼,对这小河道上的水贼能赶什么兴趣!”
马文才赞许地点了点头。
“正是如此。”
褚向也对马文才笑笑,这解释倒是不假,连傅歧都看得出的问题,他会问,自然不是因为好奇那么简单。
只是马文才已经有些烦于不停掩饰自己了,这种不会暴露他什么的问题,他也就没刻意伪装自己好奇水贼。
于是几个少年看着那些水贼有条不紊地将财物丢下小船,行驶着小舟不慌不忙地离开,而落水的人都扒着船上丢下来的东西,直到后方的船舶见水贼撤走,这才开始打捞落水的人群。
见没热闹可看,船尾的人一哄而散,马文才和傅歧是最后跟着孔笙他们回到甲板小楼的。
“我大概是眼花了……”
临走前,傅歧迟疑地回头看了一眼。
他从小学习弓术,目力要远胜过一般人。
刚刚那些水贼走的时候,他好像看见他们对着船尾的马文才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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鄞县县衙。
“听说了吗?我们县令在外面好像有什么仇家,上次还被人逼着回来拿赎金来赎命呢!”
“我怎么听说是县令相好欠了赌债被人抓了,让县令回来拿赎金?”
“你们都听错了,是县令身边那个黄皮子脸的算吏被人抓了,县令带了人想去救,没救着!”
一时间,三个人三种说法,各执一词不肯屈服,很快就吵成了一团。
“吵吵什么,吵吵什么!马上要开堂了!”
皂班的首领牛班头见下属们在班房里吵成一团,恨铁不成钢地迈进来。
“背后说令长的闲话,都是觉得自己差事干得太好,令长不会换是吧?”
“牛班头,你这么严肃干嘛!”
一个皂隶嘀嘀咕咕说,“梁县令一看就是脾气好的,否则也不会被书班、役班那群人糊弄了。我们在班房里就聊聊天,能有什么事!”
“谨言慎行。”
牛班头原本也对梁县令态度一般,可自从十天前那事,他却突然对梁县令恭敬起来了。
那两具袭击梁县令的尸体他都着仵作一起查看过,两人皆是二十出头精壮的汉子,那喉部中箭的中得是弩箭,这种武器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平常的人家,就是想弄,也弄不来一顶弩机。
有带着这种武器的人保护,梁县令若真如杨勉所说毫无根基后台,那才是见了鬼了。
更别说一个小小的庶族县令,居然还有人威胁勒索,这其中水深得很。
那几个皂班被头领训了,只能泱泱地跟着头领一起升堂。
本县惯例,每逢初五、十五、二十五都是升堂的日子,百姓但凡有冤屈,就可以鸣冤告状,只是鄞县地方小,每个月问的都是些“隔壁偷了几只鸡”这样的案子,很是无聊,上一任县令都懒得断案,这些浊务都是交给杨县丞做的。
大概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自从梁县令到任后,无论有没有人鸣冤,他每天都坚持坐堂,后来因书、算、皂、役四班皆怨言不断,每日升堂变为每双日升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