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反对!”
萧衍刚下旨意, 中书郎朱异便出列反对。
“陛下,马文才只是黄门侍郎, 并无协理御史台案件之权,臣反对!”
马文才在白袍骑之事上得罪了朱异, 两人皆受皇帝信任,颇有些互别苗头, 平日还算是井水不犯河水,但遇到这种容易立功的事情上, 朱异也愿意踩上一踩, 以免他爬的太快。
有朱异开头,朝堂上立刻反对声一片。
“臣也反对,马文才年纪太轻,不宜此任!”
“臣反对, 马文才名不正言不顺,并无办案之权!”
“臣亦反对!”
反对者有高门出身的清官, 也有寒门素人出身的实权官员,一时间反对声不绝,但奇异的是大部分反对的人都认为是马文才官位太低、年纪太轻,位卑而言轻的。
朱异一听这些反对之声就心道不好, 这反对的人也太多了, 而且皆是一个腔调, 以他对皇帝的了解……
果不其然, 众人的反对不但没有打消皇帝的想法, 反倒让萧衍认真起来。
今日他本就情绪大坏:原本想要保下的弟弟犯下了滔天大错, 原本倚重的大臣对他隐瞒而突然弹劾,原本安排好的一切被搅得七零八落,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么不顺心,让他胸中憋着一股郁气,久久不得舒展。
如今他只是想派个监管的亲信协从办案,目的是防止御史台趁机肃清异己,这本是他以往常有之举,甚至因为这个陈庆之也以内官之身担任过御史之职,偏偏到了马文才这里,各个都反对起来。
他们哪里是反对马文才,无非就是因为临川王的事情,担心他为了弟弟脱罪而横生阻拦,找个人去破坏御史台彻查案件。
萧衍气这些大臣不相信他的为人,又知道往日对萧宏偏颇太过实在无法取信于人,又是委屈,又是愤慨,再听到这些人拿马文才的年纪和官职做理由,当即大袖一拂,怒道:
“马文才虽年轻,但才能卓绝、处事缜密,当为国之栋梁。且不说他护驾有功,就在临川王府一案上,他也颇多建树。你们说他位卑言轻,倒提醒了朕,这段时日光记着牵挂朕这不肖的弟弟,却忘了论功行赏……”
“马文才!”
“臣在。”
被点了名的马文才一怔,从队列中部走了出来。
“黄门侍郎马文才,护驾有功、才德兼备,特升为散骑侍郎,兼任廷尉正之职,协助御史台办案!”
萧衍目光灼灼,不怒自威,他身为天子,一旦龙颜震怒,就连皇子们也不敢直视天颜,反对之声顿减。
马文才如今才二十出头,已经是黄门侍郎。他只是“门第二品”的中等士族,出身并不怎么显贵,以这个年纪任黄门侍郎,已经是起点颇高。
可是这才没多少日子,皇帝就赐了他灼然门第起家的“散骑侍郎”,这等于将他的官品和人品都提了一级,突然有了清贵之身。
如果说“散骑侍郎”只是不定员的虚职,那“廷尉正”便是有实权的职位,掌议狱,正科条,廷尉正根据诏令﹐可以批捕﹑囚禁和审判有罪的王或大臣,而礼仪﹑律令皆藏于廷尉﹐并主管修订律令的有关事宜。
南朝的皇帝以御史台的寒门掌握机要,所以廷尉正的职责便没有秦汉时那么重要,到了梁朝,已经形式大于职能,廷尉正也多是“参事”,品级不高,刚刚能上朝,更多的时候是负责主持修订律法。
但无论怎么说,廷尉正是能够参与御史台办案的。
这一下,虚职有了,实职也有了,原本说位卑言轻,现在名分和官职皆全,除了年轻,根本找不出来借口。
知道皇帝动怒,流内和流外的官员都眼巴巴地看着谢举、朱异和王简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