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长子”,皇帝召二皇子归国是名正言顺,毕竟不可能把未来的储君放在彭城这个随时可能大战的地方填缺口。
有这样的原因,哪怕萧综再不甘心徐州已到手的功绩,都要回国面君的。
“太子前阵子虽然称病不出,但并没有凶险到这种地步。”
梁山伯是御史,消息灵通,皱眉道:“只是那时太子正因为压胜之事被陛下申饬,东宫为了顾及太子的颜面,又怕矛盾激化,才建议太子暂时休养一阵。若是太子身体有大碍,太医院不可能那么安静。”
太子是储君,一举一动都受各方重视,不光皇帝生病了多方会打探,如果太医院频繁出入东宫,不可能没有消息传出来。
皇帝再怎么心狠,也不会儿子要病死了也不派御医去治的,所以应当没有什么大碍。
“徐州现在是临战之地,陛下的家信不会走驿站传达。”
曹仲宗则是从武将的角度分析此事,“殿下没有领过军,大概不知道陛下的习惯,如果前线在打仗,为了防止机要信件被劫,所有宫中发出的信件都是从军中走的,驿官无权转达。”
他话音刚落,陈庆之连忙点头。
“确实如此。陛下给我寄来的私信,也走的是军中的通路。何况徐州原本是魏国之地,驿使要千里迢迢将信送来,不知有多少危险,更不会几日之内连发数封,哪个驿站也不会有这么多闲人。”
“难道那几封陛下的家信有假?可陛下的字迹殿下再熟悉不过,况且落款还有陛下的私印……”
徐之敬精通医术,可在这些事情上缺乏经验,听出话里的意思后,竟硬生生打了个寒战。
“有人设局谋害殿下?”
萧衍文武双绝,其书法更是出众,朝中有不少大臣都曾拿皇帝的批阅过的奏折给自家儿女当字帖临字,几个皇子更是从小由萧衍手把手提笔开蒙,若有人有意苦心模仿皇帝的字,要仿到不露痕迹并不难。
而私印这种东西,只要有真的印记,要仿刻更是简单,连字迹都刻意培养人去模仿了,哪里会少了造印之人?
只是二皇子不是蠢货,若那封信不是通过京中驿站一层层送过来的,他绝不会如此轻易相信。
这背后设局之人不但能支使国中的驿站,更能买通二皇子信任的家仆,其势力之大,让人不寒而栗。
梁山伯和曹仲宗面色沉重地对视了一眼,都明白此事已经不是那么简单的“遇袭”事件了,当即一边令人护送徐之敬快马前往建康,一边向皇帝送信,要求彻查沿途驿站和那位家仆的底细。
徐之敬知道目前找到的活口只有自己一人,也怕夜长梦多,当即也不墨迹,随便收拾了点东西,趁消息还没有传开,便跟着几个白袍骑的精锐骑兵一起回建康面圣。
“如果是国内有人设局,那殿下未必是被魏人所掳,也有可能是做戏。”
连太子病危都出来了,这事明显和储位之争有关,陈庆之心中忧虑萧综的安危,建议道:
“我认为最好是派出人马,秘密地在徐州寻找这支人马的踪迹。能击败殿下护送的人马,人数不会太少,绝不会毫无痕迹。而且殿下遇袭的地点与魏营之间有彭城阻隔,即使是魏国溃军流落南边,要返回魏国也要曲折前行,也许还能救回殿下。”
“怕只怕……”
曹仲宗语意未尽。
陈庆之默然。
皇帝临行前将皇子的安危托付与他,如今萧综出了事,在查出萧综的下落之前,他也没脸回去面圣。
如果萧综真的死了,那他也只能以死谢罪了。
气氛太过沉闷,梁山伯作为御史台派来查找线索的御史,更希望能够实地勘查事发之地的情况,再多见见几个事发时的当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