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有的,孔明灯是要有的,水银镜折射是要有的,可惜现在造不出干冰,否则让她立刻要“腾云驾雾”也不是不行啊。
这种“传教”手法说起来不太磊落,但陶弘景并不是一个迂腐教条之人,他本身又是当世炼丹的宗师,自然知道祝英台所说的每一种“效果”,都是世人难以想象的“丹术”,并不算骗术,且是为“证道”所用,便倾尽全力帮助祝英台准备。
他们做好了各种准备,又估算好了最合适的时机,可谁也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不知是消息走漏的太早,还是就这么阴错阳差,好生生的,皇帝去同泰寺出家了!
就连一贯沉稳的陆修远在接到消息后都叹了句“时也运也”,这才匆匆前往丹房求见两位真人。
祝英台已经有了“真人”的名头,陶弘景与她同辈论交,于是茅山上下都把她视作师长,哪怕是“皇帝出家”这样的大事,都没有特地避开她,而是一同禀报。
以她在京中的官职,平日里是见不到皇帝的,但陶弘景与皇帝打交道这么多年,之前从“献刀”上也试探出皇帝有动兵的心思,为此甚至不忍可以杀敌的宝刀束之高阁,这才几天,皇帝就出家了?
莫说祝英台震惊,就连陶弘景都不信。
“也许是以讹传讹,也许是以退为进,现在消息还不确切,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
陶弘景将信件随手扔进丹炉之内,淡淡道:“眼前唯有一件大事,便是英台的大典。”
陆修远从他的镇定中,察觉出这次的“出家”很大可能只是个闹剧,是以心中大定。
陶弘景是道门定海神针一般的人物,就这一点来看,“祝真人”要成长到如此地步,还不知道需要多少年。
好在祝英台对执掌道门并没有什么兴趣,无论是马文才还是陶弘景,都希望她更多的能成为道门在精神和技术上的象征,而不是实际的管理者。
于是放下心中担忧的掌教陆修远,执着弟子礼,在一旁静静地继续观摩戴着口罩的祝英台和陶弘景继续制备硫酸铜。
在茅山上的这么多天,祝英台每一次“出手”,都让无数丹修如痴如醉,甚至跟孙进之一般恨不得日夜窥探。
因为祝英台是女子,陶弘景下令禁止普通弟子无故骚扰,又让她搬入了自己住的半山。
诺大一片空地,除了居住的精舍之外,皆是陶弘景自己炼丹的丹方、药房和各类实验室一般的地方,甚至还有一座用以冶炼的铸造间和一处用以观星的观星台。
在药房里看到还有类似“培养皿”的东西时,祝英台当时都差点给陶弘景跪了。
这种一人能精通生物、医学、化学、物理、冶金甚至天文地理的大佬,不跪不是中国人啊!
然而陶弘景看待祝英台,其实也差不多一样了。
长久以来,他能通过无数次的炼丹摸索出大量的变化现象,却不明白这些现象的原理是什么,只能硬生生记下每一次的结果,并且这每一次的过程都不一定成果。
这位号称“梦里所学”的祝英台,却拥有着几乎不会失败的“神之手”,还有着和他所学完全不同的另一套炼丹体系。
她甚至认不全这些原料的名称,却能一口说出它们的特性和用途,以她的年纪,除非是“天授”,否则无法解释这种好似已经试验过成千上万次才能确定的老练。
陶弘景敬佩着无数前人经验积累才造就的祝英台,祝英台敬佩着这位“前人”,这段时日以来,两人的相处方式更像是实验室里两个互相求教的学者,每一天双方都会发现各种自己也不知晓的东西。
碧蓝色的硫酸铜溶液被制作出来了,祝英台将它倒入微黄的琉璃盛器之中,不由得叹道:
“我现在想炼这个也不容易,以前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