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小区里,陈勤森拉开车门进去,方向盘一打,很快出了巷子。
他的那辆黑色越野吉普太好认,整个城就他独一部。车牌号7313八——勤森一生发。是他那个除了钱多就一无是处的老爹陈茂德,专门托关系给他配的,除了是他没别人。
拐角背光处停着一辆小面包,透过模糊的车玻璃,映出一张阿大敦圆油光的脸。龇牙问身边开车的林伟:“你确定他的那个婊女人,就住在这楼上?”
林伟点头应是:“确定,确定!上个月我老婆让我帮小姨子找房子,恰好看到森哥停在这楼下,给他分手的那个女朋友送蛋糕,后来他又从车里出来跟她上楼,很久了两个人才又下来出去。”
“下-你妈,森哥,森哥,谁让你这么叫的?他陈少保那是断不了女人的奶,出了事就会叫女人挡的怂-包,懂不懂?搞不清楚!”阿大听了很生气,用手掌拨拉林伟的后脑勺,把林伟拨得像个拨浪鼓。
阿大虽然脑袋大耳朵厚,但心眼歹的跟蝎子,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被当年邹茵煽苍蝇拍的那顿仇还没真正的泄过瘾。
林伟连忙捣头答:“懂了懂了,那阿大哥现在准备怎么办?”
阿大嚼着牙签,噗了一口:“怎么办?先礼后兵,老子先请他出来,有话好说,他陈勤森如果执意硬碰硬,那老子也不是吃素的。走!”
说着叫林伟开车,一辆半旧小面包便也低调地出了巷子。
邹茵在阳台上看着陈勤森走远,然后才收回视线。
上午九点多钟的阳光暖灿,清风把头顶晾晒的衣物晃动。她的睡裙丝袜等等,都被他手洗得很干净,裙摆拂过她的脸,一缕洗涤剂的淡香。她想起他在的时候的踏实,就有点空荡荡的不想他这么走了。
去到卫生间里整理,洗漱台上原本清一色的女子用品中,多了他的毛巾牙刷和剃须刀,还有两瓶他的男士洗浴露。灰蓝黑三个色系的外壳包装,是他钟爱的颜色,据说喜欢这几种颜色的男性都很an,而且对待女人很大男子主义,酷爱征服、占有且性-欲强盛。
洗澡用的是她另一条闲置的浴巾,和她常用的那条半湿地搭在一处,邹茵就给规整了一下。指尖在面料上捻了捻,想到他的硬悍和疼宠,双颊微微赧红。
邹茵就发了条微博说:[好像又有一点点想他的好了,陈张宝,你真的很讨厌呢。]
底下配图是他的牙杯牙刷和牙膏三件套。
“叮咚”,陈勤森开着车,触屏手机屏幕里便传来微博的特别关注提醒。是悄悄关注,她那边不显示粉丝有多。
他点开看了看,忽而又收到一条短信,说:“陈勤森,以前,我也有对你做得不对的地方。”
意料之中似的,陈勤森就志在必得地扯了扯嘴角,手指摁几下,在他的绿皮鳄鱼里发了一条:“邹糖糖,你才是真的惹人厌。”
这已经不是他的第一条微博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会寥寥发几个字。
然后给邹茵回复短信,一条带着忧伤颓唐的语气——
“是不是老子如果没得不育症,就永远别想听到你说这些?”
又补充:“不需要你同情啊,自己过得幸福就可以。如果最后真的生不了,大不了从堂亲族系里过继一个,又不是不能活了?”
他这话的意思,好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似的,不能生也会给陈家留条可取的后路。
隔着屏幕,邹茵似已看到陈勤森蹙着眉宇的冷俊脸庞,她的心底便充满心疼和矛盾,不自觉地把手机贴近胸口紧了紧。
十多分钟后,陈勤森开回了万景华庭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