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嗓门,说话如爆火豆子噼里啪啦。
半分钟的时间,韩枫愣都没顺过神来!
随后,憋着嘴巴,闷着哭了!
是姥姥的声音!
大概三十多年没到过了,是她的声音——从小听到六岁!
太久、太久——
虽然半分钟里没听懂她说的是什么,可是半蒙半汉的口音没错,大嗓门没错。
韩枫反应快,立即把语速降了下来并告诉她老人家,电话里说太快根本听不清——然后忍着穿越时空几十年的想念,直奔主题。
羊,卖了没?
多少钱一斤能卖。
如果不主动引领话题,听到大外孙是在祖国的心脏、***的家打来的电话,老人家得疯到让大舅舅至七舅舅外加三个姨一起来接电话,说上几小时都是可能的。
一说到羊,老太太立马苦下了心肠,回了正题。
别说一斤多少钱了,只要能在这雪窝子里拉出去卖成钱,活的不再浪费草料,死的能捡几块回来,八毛一块的那都是良心价,贩子上门已经降五毛了!
气的牧民们只能白送给亲戚拿走过年杀了吃肉,或者去集上换过节吃穿用东西的。
——毕竟草料也是一大笔不小的支出,弄死了存起来冬天好说可是春节过后就化了冻,死羊一开冻就臭了,怎么整,就算切成羊肉怎么放。
冰柜?
啥是冰柜?
听到姥姥的反问,韩枫这才想起来,九二年别说冰柜,就是国家的冷库、国家储备库收肉都没听说。冰箱冰柜之类的城里都没几台。
姥姥听说外孙子能联系到京城的客户,就差个收购的本钱价,立马把胸脯子拍的砰砰响!
只五百只的话,自家这几户门的羊就够了!
只只都是顶出三十斤肉的肥克朗,瘦的都不卖。
先拉走,再给钱都行!
自家大外孙子,还信不着?
……
电话放下,擦干的泪花,韩枫小心的看了下四周。
杨老板在另一个角玩着一个小物件儿,根本没听自己说什么。
匆匆来去的顾客都是上下车回家过年的。
五百乘三十再乘三块,这是多少?
韩枫吃下秤砣一般铁了心,这单必须得干!
如果顺利的话,五、六百公里,有四、五天就搞过来了,那可就是几万的收入!
上万!这还没算上不知能卖多少钱的杂货、羊皮啥的。..
不对——目标客户还没着落,高兴的还有点早。
这京城的羊肉市场被一群张北来的家伙垄断着,才有了往死里压价坑牧民的事儿,其实城里人现在根本搞不清楚,以为羊肉仍然和去年差不多的价,成色一般不分部位的三块五至四块,分部位两块五到六块,打成卷的一律都四块五,羊排羊骨头贵了些要七块,而羊蹄子之类的也有人要,两块一只,洗弄好的全羊买的人少些,不过也贵,要六十。
啪、啪。
肩膀又被拍了!
——韩枫感觉自己是不是有点傻,站大道上出神……同时也有些不悦,看向拍自己肩膀的那人。
头型不错,自行车不错,人长相帅气,个头高,休闲式黑皮鞋,西裤,毛衫很时尚,外套长款风衣,一看就是个讲究的年轻人。
“你是烤串的……老板?”
“是。”
“这么早就打烊啦?”
“没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