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只有一间房, 很大, 满屋子书香气。进去之后, 可见一排摆放整齐的金丝楠木书架。书架上则整齐地放着很多书, 有新有旧,按照经史话本字帖等等种类摆放, 随便扫上两眼,就可看到几本极为珍贵的传世孤本。书架前是一张三丈长的大金丝楠木桌案, 上摆着笔墨纸砚, 笔架等物,桌案边还放着青花瓷的画缸, 乍看不起眼, 但仔细瞧就会发现鱼缸上的几尾鱼的眼都镶了蓝宝石。
临东窗处有一琴桌,也是金楠丝木,不过琴桌上却没有琴。
王朝等人上来之后,立刻就被这最为奢华的书房给震慑到了。马汉还认出墙上有几幅画是出自前朝大师之手,他一个不懂画的人都知道的画师,可见多有名, 多贵重, 如阎立本等等。
白玉堂环顾屋子一圈之后,径直走到琴桌旁。赵寒烟也跟白玉堂一样, 检查完环境后,就往琴桌的方向走。
忘尘在最后上的楼, 看到赵寒烟和白玉堂往那边走, 就忙道:“就是这了, 昨晚上琴还好好的在这,今午后来看琴就不见了。问过了十二名昨晚和今早都进过这烟火阁的丫鬟婆子,却没一人承认,我当即带人搜过她们的住处,也没有。”
“那十二人呢?”赵寒烟问。
“都在楼后候命呢,这琴要是找不着,她们谁都活不了!”忘尘语气无奈又生气。
“活不了?这话是认真的还是玩笑的?”赵虎尴尬地笑问。
“自然是真的,”忘尘眼睛没温度地看向白玉堂,嘴角冷冷挑起,“敢动我家公子钟爱之物,自然得死。”
马汉不解道:“这可不对,主人家若没证据,断不可随便要下人的命。奴婢们的命也是命,受律法保护。”
“是这个理儿,你们开封府管这个,我知道。”忘尘很认真地对马汉解释,“可律法上也有管不了的。就比如这做奴的若是犯错,惹了主人家的不快,自该受罚。想打几板子这种的就是家务事,官府插不得手。我刚也没说直接用刀了结她们的命,每天打几板子,饿着不许吃喝,罚几日就是了。熬得过是她们的福气,熬不过也正常,毕竟我在太师府这几年就没见谁熬过去过。”
忘尘一番话下来,马汉等几个人都面色不佳,且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忘尘所言就是事实,这也是在很多家养奴婢的人家多数都有过的事。主人家若苛责,在身体上折磨,精神上谩骂,下人要不了多久肯定得熬死。奴始终是奴,命就是被攥在主人们的手里。
白玉堂听这话只冷笑两声,自不多言。
赵寒烟则也没有出声。
忘尘忽然想起什么来,忙纠正道:“却别误会,这可不是我们家三公子的意思,三公子潜心礼佛,一向仁慈心善的,绝不会干出这种苛待下人的事来。因他身子不好,又是太师和夫人的小儿子,很受宠爱。出了这样的事夫人和太师免不得就知道了,这才饶不过那些的婢女。而今叫你们来,也是我们三公子的意思。他可是几番恳求了夫人才换来这个机会,你们也知道而今太师府和开封府的关系可不太好,这个机会真的不易。还要拜托诸位好好帮忙,找到这个偷东西的贼,解救其他无辜者。不然的话,死十二个,多造孽啊。”
“你们三公子倒是个心好的。”王朝叹道,赶紧去求问赵寒烟和白玉堂的主意,下一步该怎么办。
“诸位差爷请随意商议,我去给诸位泡茶,而今这烟火阁内已经不准任何其他人入内了,只有我与诸位,还有我们三公子,他在楼上安歇呢。”忘尘解释道。
王朝对忘尘点了下头,道了声“麻烦”,转头见他人真走了,赶紧跟大家商量。
“得找到琴,好歹能救至少十一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