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 几个孩子的脸上都露出了截然不同的表情。
虞璁想了想,扭头吩咐黄公公把明儿的事情先推了,换成带孩子们去大学里转一转。
“大学”这个概念, 其实只有两个人有明确的概念。
一个是早就去过那里的朱载壡,一个是侧面跟徐渭问过几句的朱载圳。
其他的孩子虽然早就去过两座大学观光, 但并不算真的了解。
虞璁作为一个应试教育成长起来的年轻人,其实很明白‘具体概念’这个东西,对于小孩们而言有多重要。
与其一遍遍的告诉他们,‘考大学’、‘好工作’、‘重点高中’这种东西有多重要,还不如直接带他们去技校和211或者985转一圈, 又或者让他们去普通的小公司里看看狭窄喧闹的工作环境,再去陆家嘴的那几栋大楼里看一眼。
很多抽象的概念, 如果在早期不能真正落实到位的话, 等到孩子们大了再反应过来,可能就已经来不及了。
所以‘送皇嗣出禁城’这件事情,一直被放在了虞璁最重要的议程中。
第二天一早, 皇帝就带着沈炼和一溜护卫,拉上孩子们往宫外走。
他们要把如今几乎可以说上下再度修葺一新的两个大学都再看一次。
杨慎刚好休了一天的假, 也特意过来带他们浏览参观, 把每一栋楼的用处都说的清楚明白, 还带着孩子们去图书馆里转了转。
小家伙们每个人都眼睛亮亮的, 里面充满了憧憬和向往。
“还有两个大学在修建中, 一个是用来发展画歌曲艺的, 一个是用来分析财经文理的。”虞璁脚步轻快, 任由身后的孩子们和小鸭子一样跟在自己的屁股后面,示意他们透过玻璃窗看看这三楼的实验室。
“那不是沈娘娘吗?”眼尖的朱载垕一下子就看到了穿着玄青长袍的沈如婉,惊讶道:“她怎么会在这里?”
虞璁笑着解释了来龙去脉,只不紧不慢道:“你们觉得,女子可以学理从政吗?”
两个小姑娘顿时露出不服气的神情,朱福媛只扬首一步往前道:“女子又如何?是比男孩少了一条胳膊还是一只眼睛?”
“儿臣倒是想起来一件事情。”朱载圳作揖道:“从前父皇下令废除裹脚缠足之陋习,因而如今强壮男儿比从前多出不少,是因为母亲身体康健,所诞子嗣因而更加健康。”
“如此,若女子都投身文武,未来的大明子民恐怕也会更加聪慧强壮。”
虞璁听见他的这一番话,笑着点了点头。
玻璃窗内的实验室里,一辆小的模型火车正吐出滚滚烟尘出来,开始以缓慢的速度在铁轨上往前行去。
未来。
未来这个词,对自己而言,真的很遥远啊。
虞璁一边听着孩子们叽叽喳喳的讨论声,一边凝视着那踽踽前行的小火车,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已经快记不清,从前那个自己初来乍到的时候,百废待兴的王朝了。
藩王之乱,政制之旧,还有河套草原的战乱,贪官冗官的祸害。
一切都犹如幻境般,仿佛所有的不堪和落后都已经被甩在了脑后,让人连回忆都只觉得画面模糊。
而自己,好像也已经变了一个人。
从最初那个安心加加班摸摸鱼,没事看看史书打两句嘴炮的小白领,到现在一切了然于胸的皇帝,也只用了接近七年。
孩子们已经习惯了去光明磊落的竞争,也开始学习着用自己的眼睛来认识这个世界——等他们长大了以后,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