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在兵工厂一呆就是一个月。
他倒不至于鞠躬尽瘁的跟着工匠们抡锤子淬炼捶打, 而是挑了间采光通风都不错的办公室, 开始跟总设计师似的开始修订所有的图纸和配方。
在现世,他虽然是中文系的出身, 可是当初对这些东西都有过刻意的研究——虽然当时已经放弃挣扎,以为自己要在二十一世界呆到老死了。
其实还有几个继承人没有见,据说除了长子长女之外,其他几个孩子也都天赋秉异,只是呈现的地方不一样。
孩子们自然是要见的,但是朱厚熜拥有比虞璁更周到的全球史记忆, 他明白现在的明朝处在一个怎样的历史进程里。
法国现在还是瓦卢瓦王朝的阶段, 国王是弗朗索瓦一世。
而与此同时,神圣罗马帝国的查理五世与英国的亨利八世同时在位,政治变幻之快令人瞩目。
更重要的, 是英法的扩张欲。
单纯从法国来看,如果朱厚熜没有记错的话, 在1524年的时候,他就已经帮助里昂市民资助乔万尼的南美洲探险队,并且将纽芬兰划为皇室的领地。
在十年之后, 他还再度派遣雅克去魁北克的圣劳伦斯河流域探险。
朱厚熜当初憋在家里一整年,把所有的人文社科知识恶补了一遍,学累了就盯着房间里挂着的世界地图看。
他清楚, 眼下自己最容易得手的, 就是越南和澳洲。
托虞璁的福, 这个国家已经有五支实力和规模都非常强劲的舰队, 同时已经夺回了河套和蒙古——看到地图重新变完整的时候,他差点高兴的把茶都打翻了。
朝鲜日本已经纳入版图,中央集权和君主□□被强化到了极点,这个时候还不发展扩张性的地图,等什么?
想要扩张,就必须要发展军事和经济。
朱厚熜这一个月里在军英阁和军火库两头跑,上午改完燧发装置,下午就去演武场看实操情况。
虽然性格与虞璁不太一样,但哪怕是黄公公,都没有多想。
因为君王这样的位置,注定了要喜怒不形于色,疏离感是必要的保护罩。
在证实这一猜想,确认虞璁在之前的十几年里也没有平易近人到哪里去的时候,朱厚熜甚至松了一口气。
天气渐凉,有时候画着图纸,会有些昏沉的睡意涌上来。
他索性唤人造了一把藤制的摇椅,在窗边吹着秋风闻着桂花香小憩。
“万岁爷。”黄公公小心道:“惠王求见。”
“思柔?”他闭着眼睛,淡淡道:“什么事?”
“科举之事。”
“嗯?”朱厚熜缓缓睁开眼睛,开口道:“放他进来。”
十七岁的朱载壡已经身长玉立,颇有几分皇帝年轻时的风姿。
他眉目温润,眼眸清澈,穿着理工大学特有的松鹤袍,清朗之气无形中便散了出来。
“父皇。”他只低头行礼,不紧不慢道:“儿臣想要再奏科举改革之事。”
朱厚熜翻看着折子,漫不经心道:“文件呢。”
他从袖中抽出誊写完毕的卷轴,小心翼翼的递了上来。
“我看一眼。”
根据黄公公的说法,朱载壡从嘉靖十三年直到现在,都在皇家理工大学里呆着。
他本身关心政治和百姓,可是把更多的时间投入在了蒸汽机和火车的制动上,和沈首辅来往也颇为频繁。
更值得一提的是,他通过改造汽缸和活塞摇杆,直接促成了第一代和第三代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