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珵美闻言,自是从善如流,赵合却难免有些讪讪的。
慕容泓道:“知行,你虽是外臣之子,但丞相乃国之肱骨,是朕的顾命大臣,亦是朕的良师益友,太后说你不是外人,倒是与朕不谋而合。坐吧。”
赵合这才谢恩坐下。
侍女们将太后带来的点心装盘上桌,太后又招呼慕容珵美和赵合等人品尝。
慕容寉孩童心性,自是闲不住的,一来便被慕容泓怀中爱鱼吸引,跑过来上手就抓了两下。
爱鱼虽然平时看着懒洋洋的没什么脾气,恼了可也是会抓人的,长安用小鱼干笼络了它一个多月,撸它尾巴照样被抓,何况别人?
是以慕容寉那两下一抓,爱鱼脊背便戒备性地拱了起来,张开嘴露出尖牙做威胁状。
两岁孩童哪懂威胁,还要上手来抓,慕容泓一把握住他的手,头也不抬道:“贞妃,你没教过他,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要随意去碰么?”
郭氏才十九岁,生就一副风-流媚态,当初慕容渊在世时,不是很喜爱郭氏,幸她还是因为喝醉了酒。
听慕容泓发问,郭氏忙收回偷觑慕容珵美和赵合的目光,起身过来娇娇弱弱地福了福,道:“陛下恕罪,寉儿年幼,不懂事……”
“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慕容泓斜眼看她,目光如冬日初凝的薄冰,清澈锋利,“平日伺候他穿戴的是哪些人?”
郭氏愣了一下,回头看向侍立一旁的宫人。有两名端王府的奴婢出来向慕容泓行礼,道:“回陛下,是奴婢。”
“拖下去,杖毙!”慕容泓道。
两名侍女闻言,惊惧不已,跪在地上大声求饶起来。
“陛下,这是为何?”这两名侍女能贴身伺候慕容寉,自然是郭氏身边得力的丫鬟。莫名其妙被赐死,郭氏顿时慌了神。
慕容瑛也有些不解地向慕容泓投来目光。
“身为先帝存世的唯一骨血,重孝期身上穿戴居然见了红,你说伺候他的人该不该死?”慕容泓目光能锋利能柔和,然而语气却从来不带一丝戾气,这般低着眸慢条斯理说话的样子,仿佛他根本没在生气。
众人闻言,忍不住都开始打量慕容寉的穿戴,白色中衣白色外袍白色小靴,连项上挂金锁的璎珞都是银线编织的,并未见丝毫红色。
“这……哪有红色?”郭氏面色有些难看。
慕容泓抬头看她一眼,默不作声地将慕容寉的外袍袖子卷起,露出里面小衣的袖子,那袖口内侧赫然绣着一朵小叶九重葛,红花白蕊,惟妙惟肖。
众人见此,面色顿变,而慕容珵美除了惊讶之下,眸底更是闪过一丝慌乱,但转瞬便被他压了下去。
“太后,这……必是奴婢们一时疏忽,况且又是里衣,回去换了便是了……”郭氏面色苍白地转身向慕容瑛求情。
“住口!这么大一朵花,都眼瞎不成?阳奉阴违是先帝最厌恶之小人行径,这些奴婢竟敢用在端王身上,使其对先帝犯下大不敬之罪!你身为端王之母,不思自己管教无方,反倒为这几个罪奴求情,是何道理?你当太后与你一样不通情理不明是非?如此德行,我看你难承教养端王之重任,不如将端王留在宫里,交由太后看顾吧。”本该疾言厉色方能体现愤怒之情的话,慕容泓字字沉缓,反倒别具一股让人无可辩驳的气势。
郭氏大惊失色,朝慕容瑛跪下,凄切道:“太后,您德高望重,端王若是能得您照拂,自是他的福分。只是端王年幼,又从不曾离开过妾身,蓦然将他留在宫中,只怕会哭闹不休,累得太后不得清静。今日之事妾身知错了,日后必定严格管束下人,亲自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