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来到四合库时, 冯春已经安排好库里的差事,奉召去了永寿殿。
冬儿在四合库代冯春处理日常事务。
长安将她叫到一旁, 轻声问:“上次让你帮我观察的与刘汾家里联系的那个太监是不是叫宝松?”
冬儿点头,问:“你见过他了?”
“嗯,昨天见了一面。他这个人怎么样?”长安问。
“就是很平常的一个人,没什么明显的短处, 也没什么特别的喜好。”冬儿道。
“那与人交往方面呢?”
“就那样, 谁也不得罪,也不与什么人过分要好。总之就是一个特别普通的人。”
“刘汾为什么会让他与他外面的家人联系?”
“他自进宫就在刘汾手下做事, 又是这样一个默默无闻的性格, 比较受刘汾信任吧。”
长安思虑有顷, 点了点头,表示了解,又问:“他今天是不是出宫了?”
“嗯, 一般下午申时正是出外采买的人回宫的限定时辰,他也会在那时候回宫。”
“从哪个门走?”
“拱宸门。”
长安得了她要的消息, 转身又回了长乐宫。
因着午后有荷风宴, 明义殿的课巳时正就结束了, 众学子各自回家准备下午来宫里赴宴之事。
李展兴致勃勃地回到府中,不料还未踏进自己院中,就被李儂叫去了书房。
“午后陛下在鸿池举办荷风宴?”李儂问。
“是啊爹, 我……”
“你不许去。”李儂道。
李展一愣, 随即大声抗议:“为何?我都跟他们约好了……”
“跟谁约好也不成!”李儂板着脸道, “今日陛下在朝上问廷尉陈标刘继宗一案, 陈标都已经说了与你无干,他还回过头问我一句当时你在哪里?众目睽睽之下我不及细想,便说你在家里。回来一问才知你前天夜里直到子时过后才回的府,你说,你到哪儿去了?”
李展低了头,去南院这种事他们父子虽然一早就心照不宣,却也从没放到面上来说过,他一时还真有些开不了口。
见他那样李儂还有什么不明白,当即道:“你最近不要再进宫了,免得言多必失,待这件事过去了再说。”
“可是爹,刚出了这样的事我便一反常态不再进宫,岂非更惹人怀疑?”李展道。
李儂细想想,倒也是,一时有些左右为难起来。
“爹,要不您看这样行不行?今天的荷风宴我还是去参加,然后在席上我故意装作身体不适的样子。过两天就以我偶染时疾为借口不去明义殿上课,如此便顺理成章,旁人也看不出什么可疑之处来。”李展提议。
李儂看他两眼,警告道:“你最好不要弄出什么岔子来。司隶校尉的儿子国丧期行为不检,若被人揭发出来,非但不会从轻处理,只会罪加一等。”
“我省得,我又不傻。”李展一本正经道,心里却在想:只要今天长安的计划能顺利进行,国丧期逛个小倌儿馆又算什么?陛下的名声荣辱都尽在我掌握之中。
应付了李儂,又草草用完午饭,李展换了身衣服便爬上后院门外早就准备好的马车,越龙已在车内等着他。
既然要假作李展的亲戚,越龙今日自然也穿戴得格外光鲜,他这辈子还从未穿得如此体面过。故而李展上车时,就看到他一脸陶醉地抚摸着腰间那条镶着绿松石和玛瑙的弹墨缎带,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见李展上来,他忙放下手,俊美的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