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在慕容泓的病榻旁混完午饭就急匆匆跑去了明义殿后的竹林。
钟羡果然正在林中散步, 穿一身料子挺括的白色箭袖,还是竖领, 腰如劲竹人美如玉,简直不能更养眼。
长安擦一把事实上并不存在的口水, 满心愉悦地向他跑去, 一边跑一边情深意切地拖长了调子喊:“师父——”
钟羡回身一看,见长安张着双臂一脸痴笑地向自己扑来, 知道这厮又故态萌发了。他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几步, 背靠一棵竹子, 眼看长安就要扑到自己身上, 他动作奇快地一个旋身。
长安:“……”她撞在了他原本靠着的那棵竹子上。
钟羡站在竹子后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道:“数日不见, 安公公似乎又忘了与钟某的相处之道了。”
长安抱着竹子,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道:“我没忘,只不过这几日陛下命悬一线, 我的日子自然也过得分外煎熬,在甘露殿简直度日如年。今日好不容易跑出来,又看到师父你穿得这么……秀色可餐, 一时得意忘形而已。”
钟羡:“……如此说来, 陛下已经无碍了?”
长安道:“差不多吧,不过至少要休养半年才能完全痊愈。”
钟羡长眉微蹙地自语道:“陛下幼时虽身子不佳,但经过多年调理, 近两年已是很少生病, 怎会突然得这样重的病?”
长安道:“陛下不是生病啊, 下毒的侍女刚抓到掖庭局去了, 钟公子你还不知道呀?”
钟羡愣了一下,问:“是侍女给他下毒?哪个侍女?”
“他从潜邸带来的侍女。你说这人难伺候就是不好啊,连身边伺候了十来年的人都想要他死……”
长安正唠唠叨叨呢,钟羡却转身就走。
“哎,师父,你去哪儿?”长安忙叫住他道。
钟羡停步回头,纠正她道:“别叫我师父,我教你那两招还远远够不上你叫我一声师父。”
“那叫你什么?师兄?师哥?钟哥哥,羡哥?哥?”长安一脸“我就想亲热地叫你这么多称呼你随便选吧”的表情。
钟羡本不欲跟她歪缠,又担心今日若不解决此事,将来在人前她也胡乱叫他,于是只得道:“我表字文和。”
长安机灵道:“哦,文和哥。”
钟羡:“……”扭头就走。
“好吧好吧,文和,我们今天不练习招式了么?”长安喜滋滋地拦住他道。
“我有急事需处理,抱歉了。”慕容泓身边的侍女能对慕容泓下毒,那在古蔺驿下毒的,会否也是这个侍女?毕竟这侍女若是当时跟在慕容泓身边,要对同行的慕容宪下毒那可是轻而易举。
“那明天呢?”长安见他行色匆匆,只得追在他后头问。
钟羡停步,想了想,回身道:“明日国子学放授衣假了。”
长安:“啊?还放假,放多久?”
“一个月。”
“那我岂不是要一个月见不着你?不行,我不干!”长安本想去扯钟羡的袖子,但他今天穿的是箭袖,且十分合身,那紧窄的袖子根本没有给她扯的余地。于是她干脆抱住了他的胳膊。
“安公公,请你自重。”钟羡本想将胳膊抽出来,结果他一动长安就把脸也贴了上去。
“我怎么不自重了?既然你连字都告诉我了,应当是把我当朋友的吧,朋友之间勾肩搭背又怎么了?更何况我还没跟你勾肩搭背,只是拉一下胳膊罢了,你紧张什么?还是说,你根本就是嫌弃我是个太监,觉着我不配做你的朋友。”长安抱着他的胳膊不放,心中暗戳戳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