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及各地方每日上表的折子陛下要求过目无可厚非,到时责成丞相府众臣将折子批复先行拟好,随后送至宫中给您过目,您觉着可行的用朱批加以肯定,您觉着不可行的,驳回让他们重拟。若遇争执不下的,朝议解决即可。此方式虽是繁琐了些,好处是在您亲政初期,可以让您对处理政务有个循序渐进的适应过程,也不易出错。”
慕容泓自然听得出他这个建议于他而言无疑是最稳妥的做法,只是……这样一来,他的家仇,就不得不再往后推延了。
“王爱卿言之有理,是朕操之过急了。”慕容泓很快调整好心态回过身来。
报仇与坐稳帝位相比,自是坐稳帝位更重要,若是没有身下那把龙椅,他拿什么去报仇?一己之身么?
“陛下有勤政爱民之心,是天下黎庶之福。”王咎一本正经地恭维。
“王爱卿身在宫外,可曾听说近来盛京粮油豆面等物的价格有所上涨?”慕容泓忽然换了个话题。
王咎年纪虽五十开外了,思绪倒也转得快,道:“只消不是天灾,任何局面的失衡,总归都有得利之人与失利之人,陛下无需过问,静观其变即可。”
“可是这等事情深受其害的永远都只会是百姓,朕的百姓。”慕容泓看着王咎道。
王咎难得地愣了一下,随即躬身俯首道:“臣来想办法。”
慕容泓展颜道:“那就有劳王爱卿了。”
君臣二人谈妥了政事,又说了片刻闲话,王咎便准备告退了。
临走,慕容泓忽问道:“王爱卿,其实朕一直有个问题想不明白。”
王咎道:“陛下有何疑问,但问不妨。”
“当年赢烨占了盛京登基称帝,朕听闻他也是礼贤下士之人,知人善任拔犀擢象,颇有明主之风。无论从哪方面看,当时的他都比朕的兄长更有希望一统江山。为何你不选他,而选择朕的兄长呢?”慕容泓问。
“原因很简单,赢烨是个情种。”王咎言简意赅。
慕容泓挑眉。
“为人君者,最忌感情用事。匹夫感情用事,最多不过祸及一人一家。君王若感情用事,轻则朝廷失衡君臣离心,重则国柄旁落祸延天下。事实证明臣的眼光并没有错。”王咎道。
“先帝确不是感情用事之人,只是朕尚年轻,王爱卿又是如何看待朕的呢?”慕容泓笑问。
王咎拱手道:“陛下是能开创盛世之人,重情抑或薄情,都无妨。”
王咎走后,一直侍立在侧的长安动了动几乎要站僵的双腿,上前嬉皮笑脸地对慕容泓道:“这位王大人果然会说话。”
慕容泓坐在书桌后翻折子,眉眼不抬地问:“怎么说?”
长安道:“他说陛下能开创盛世,显是懂得相面之术的。而观陛下面相,双颊如削唇薄颌尖,分明是十足十的薄情之相,他却只捡好听的来回答。明明是答非所问,却让您生不起气来,这还不是会说话么?”
慕容泓动作一顿,抬起脸来看着长安。
长安抿着唇弓着腰,一副随时准备落荒而逃的模样。
慕容泓却好整以暇地站起身来往书架方向走去,在经过她身侧时突然抬手拎住她的领子把她一路拖到他的梳妆镜前,将她按在镜台上道:“死奴才,在说朕之前,不先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什么样么?”
长安一抬头,擦!双颊如削唇薄颌尖,这特么的不是在说她自己么?正欲哭无泪,目光往上一抬,却发现慕容泓映在镜中的脸也是如此。
两张脸如此一上一下地对比起来,虽是五官不一样,但整体脸型却出奇的相似,放在一起看起来也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