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跪在黑斗篷身边,刚想去揭黑斗篷的帽子, 门外忽然传来开锁的声音。
她当即立断, 忍着脑中眩晕一把翻过黑斗篷的身子, 不料黑斗篷忽然趁势右手向她拍来。见他居然还能动, 长安大惊,好在反应快, 当即一个向后仰倒避开了他夹在指间的银针, 同时左手一抬, 右手按上左手手腕,将铁盒子里最后一枚短箭向他射去。
距离太短,加上黑斗篷方才那一下偷袭已是强弩之末, 他并没能躲过这第三支短箭。
短箭没入他肩头的同时,郭晴林已经走到屏风外头。
长安利用自己过人的腰力一下子直起上半身, 右手握住小刀抵住黑斗篷的脖颈, 同时一扯他的帽子。
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风韵犹存的女人的脸, 眉弯目秀, 琼鼻薄唇, 居然颇有几分姿色。长安根本无法将这张可以用温良来形容的脸与自己脑中对黑斗篷的印象联系起来。
错愕间,郭晴林终是绕过了屏风,看到了在他床前地上的这一幕。
他呆住了。
回来时他看到自己屋中有烛光,知道进了人, 但他没料到会看到这样一副场景。
那个人, 居然被长安给制住了?!二十年来如高山一般压在他心上, 让他时时觉得喘不过气来的那个人, 居然,被他收的徒弟给制住了!这简直是他有生以来看过的最大的一个笑话。
他觉得这是个笑话,而他也真的笑了起来。他笑得直不起来腰来,执着拂尘的那只手撑在屏风上,另一只手捂住肚子。
长安脑中晕眩得让她想吐,她强忍着,跟着郭晴林笑,一边笑一边道:“师父,您回来了。这人闯进您的房间,被徒儿给制服了。劳烦师父去通知褚翔来拿人可好?”
郭晴林渐渐止住笑声,抬眸向长安看来。幽微的烛光中,那双眸子明若星河光辉灿烂,却也阴晴不定敌我难辨。
他抬步往这边走。
“别过来!”长安威胁性地将刀刃往黑斗篷的勃颈上靠了靠,看着郭晴林道:“师父,论权势地位,您在这宫里的下人里头也算头一份了,这点功劳,就让徒儿得了吧。”
“你知道他是谁么?你就肯定抓了他能得功劳?”郭晴林继续往这边走。
“看来师父是要趁机试试徒儿有没有杀人的胆量了!”长安目光一冷,握着刀的手往下一斜。
“住手!”郭晴林惊得厉喝一声,慌忙往后退了两步,心有余悸道“我不靠近,不靠近。”他原以为长安制住那人只是为了跟他讲条件,但方才那一下长安是真的动了杀心他又如何看不出来?真是因果循环,他收的这个徒弟,疯起来比之于他似乎也不差多少。
饶是他及时阻止,长安那一下还是让黑斗篷脖子上的血汩汩地冒了出来。抹人脖子的事郭晴林虽未亲手做过,但见旁人做得多了,知道只要那血不是飞溅出来的,短时间内不会有性命危险。
“师父想救他?这人可危险得很,徒儿九死一生才将他制住,还不知能制住他多久,倒还不如一刀杀了痛快。反正他夤夜潜入长乐宫,还袭击奴才,送进诏狱也是杀头的命。”长安道。
“什么条件,直说吧。”毫无预兆的,刚压下去的那股难受劲儿隐隐又有了冒头的迹象,郭晴林双颊微微发白,没有耐心再与长安绕圈子。
“师父果然是爽快人。徒儿也不想别的,就想向师父讨个赏。”
“什么赏?”
“让长禄丧命的那本册子,师父赏我可好?”
郭晴林盯住她,道:“他果然给你看了。”
长安笑笑道:“是啊。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