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没有副相,是以丞相赵枢一病倒, 一时之间找不到可以暂代他位置之人, 那四五箱奏折便全部搬到甘露殿来了。
慕容泓忙到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长安比他稍微好点,不过忙到一边吃晚饭一边看蹴鞠队那边汇总来的情报而已。然而很快她便发现这不是个好习惯,因为其中一则消息让她喷了。
这则消息不是别的,正是后宫女子自行破处之事。本来这等私密之事是不大容易被人探知的,然而世上本没有不透风的墙, 这宫里的墙更是千疮百孔, 这般闻所未闻怨气冲天之事,哪能瞒得一丝风声都不漏?
长安想想自己上辈子, 男人那玩意儿好歹还是血肉长成,第一次已经够让人疼的了,自行破处, 在这个没有硅胶做按摩器的年代……长安打个冷颤, 在心底为后宫那些可怜女子掬了一把同情泪。
不过报上来的消息说, 孔熹真和陶行妹似乎没有这么做。孔熹真的情况长安不了解, 可陶行妹有多喜欢慕容泓长安那可是见识过的, 她又是怎么回事?
怕疼?以她将门虎女的性格,不至于这点疼都受不了。怕羞?看她也不像是怕羞之人。怕……怕就算她不会有血了, 慕容泓也不会临幸她?
没错,如果她保留着完璧之身, 慕容泓不去, 她还可以安慰自己说因为慕容泓不能见血, 所以才不去她那里。如果她不是完璧之身了,慕容泓再不去,她的自尊心就无处可藏了。
这姑娘,何必一定要来做慕容泓的妾呢?慕容泓对她是有自幼相交的情谊的,就算不多,对慕容泓来说也难能可贵了。以她的家世,加上皇帝的照拂,不管做谁的正妻,只要不是无所出,应当能做到让丈夫不敢纳妾的程度。
那么问题来了,到底是做不爱之人的正妻潇潇洒洒地恣肆一生好,还是做心仪之人的小妾委委屈屈地守望一生好?在陶行妹看来,无疑后者更好,如若不然,她不会在慕容泓明确拒绝的情况下还将自己硬塞进来。
人各有志。陶行妹的这种做法,在长安心中,也唯有这四个字能解释了。
是夜戌时末,长安晕头转向地从奏折堆里抬起头来。慕容泓让她按折子上所奏之事的轻重缓急给他分类,这一分就是两个时辰,还不知分得对不对。
她侧过头看看一旁还在看折子的慕容泓,年纪轻轻的,又没什么经验,突然把国之重任都压他一个人肩上了,还真是举步维艰。
赵枢在这个当口病倒,外头已经有些风言风语,说慕容泓在朝上装着不舍得将荧惑守心之祸转移给丞相,其实还是暗中让司星台转移了,如若不然,丞相怎么突然就病倒了呢?
这个时候如果有心人再在奏折里下点套,慕容泓看不出来一脚踩进去,引发某种不可估量的后果,还需要丞相带病救场的话,慕容泓这个皇帝在臣民眼里的形象,基本上也就跌到谷底了。
慕容泓自然也想得到这一点,所以他很谨慎,越谨慎,他就越辛苦。
“陛下,休息一会儿吧。”长安道。
“朕不累。”慕容泓眉眼不抬。
“您人不累,可您的眼睛会累,眼睛累的时间长了,就会得一种眼病,远的东西看不清,非得凑到眼前才看得清。若是得了这种病,您在朝上可就不能观察大臣们的表情了。”长安道。
慕容泓侧过脸看她,将信将疑:“果真?”
“当然是真的,奴才骗您作甚?”长安搬了张椅子到他书桌对面,将被奏折占满的书桌清理出一小块空地,双肘支了上去,对慕容泓道“为此奴才特意去向许大夫学了一套按摩眼睛周围穴位的动作,据说能有效预防因用眼过度而得这种病。陛下,您跟奴才一起做吧。”
慕容泓看着长安在他对面摆出奇奇怪怪的姿势,正发愣,长安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