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见问, 向后靠在椅背上笑道:“冯公子,我明白你的顾虑, 但我也不得不说, 你这样的试探,完全是多余的。你已经知道我来兖州的目的了, 在此等情况之下,你觉着是我的身上会带有我主人的印信, 还是你能派人在盛京打听到我的情况呢?都不可能的。所以, 即便我告诉你我的主人是谁, 你要如何验证?”
“听安公子此言,安公子是不打算直言相告了。那我又怎能得知你是否是浑水摸鱼无本起利之徒?”冯士齐道。
“你会有此一问,那是因为你对钟羡不了解, 你若对他稍有了解,你就会知道, 浑水摸鱼无本起利之徒, 是不可能与他有交情的。若冯公子果真对安某的身份耿耿于怀,没关系, 此事你可以袖手旁观。但, 我还是希望冯公子能忍痛割爱,将纪姑娘送与安某,如此,我方能做到对冯家之事守口如瓶。”长安道。
“安公子对纪姑娘如此执着, 难不成你就这般确定自己能全身而退?”
长安悠悠道:“这种事, 不成功便成仁, 正是因为无法确定自己能否全身而退,所以才要及时行乐啊。”
冯士齐冷冷地看着她,道:“将纪晴桐送与安公子不难,但谁又知道,安公子会否与我合作不成,一转身就将纪晴桐交予刘光裕以换取他的信任?我保护了纪氏姐弟这么久,断不允许他们最后还是落到不得善终的地步。”
长安嗤笑一声,问:“冯公子,你可知那日刘光裕为何突袭你的拾花馆?你可知我为何能从他手里救下纪氏姐弟?你之前能保住纪氏姐弟,那是因为兖州没有我安一隅,如今我来了,别说保住纪氏姐弟,你连自保,都稍嫌困难。”
冯士齐闻言,眉头一皱。以他的身份,鲜少有人能在他面前说此等狂妄之言,但面对长安,他却不能发作,因为他还没探出他的深浅。
见他皱眉不语,长安手指在桌上敲了敲,道:“好了冯公子,看来光是用嘴,我们是谈不出合作的诚意的,我呢,也不愿在事情未成功之前多树你这样一个敌人徒生枝节,不如这样吧,我准备造访一下赵王的书房,你给我一份赵王府详尽的地图,再让你在赵王府的眼线配合我一下。如果此举能有所获,咱们也无需后续合作了,你只需要保护好你的眼线,便能证明你在此事中也是出力配合的,不用担心我过河拆桥。而万一失败,你可能会暴露,我可能会死,风险均担,谁也不吃亏,你意下如何?”
“且不说赵王府防守严密你根本没有机会混进去,这般计划你也对我直言相告,难道真的就不担心我将你卖了?”冯士齐看向长安的眼神愈发审慎。
长安浑不在意地笑道:“我说过了,我安一隅这条命不值钱,值钱的是我用这条命所做的事。你方才执意要问我的主人是谁,我想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吧。你可以出卖我,但我敢担保,继我之后,下一个来找你之人,绝不会如我一般好说话易相处。”
片刻之后,两人出了正堂,长安一抬眼,便看到纪晴桐袅袅婷婷地站在不远处厢房前的一株石榴树旁,见两人出来,一副又想过来,又有些犹豫的模样。
长安侧过身对一旁的冯士齐道:“冯公子,可否容我去跟纪姑娘打声招呼?”
冯士齐道:“安公子请便,我在前头等你。”
目送冯士齐离开后,长安来到纪晴桐面前,含笑问道:“纪姑娘,数日不见,一向可好?”
纪晴桐看了眼长安微笑的眼便匆匆垂下小脸,低声道:“一切都好,多谢安公子垂问。”顿了顿,她又从袖中拿出一方帕子来,递给长安道:“上次事发突然,未来得及谢过安公子救命之恩,将来若有机缘,定然报答安公子。”
“不知纪姑娘口中的机缘,与在下所想的机缘,是否指的是同一种机缘?”长安别有深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