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泓听说王咎被刺杀, 心都跟着揪了一下, 面上却分毫不显, 只问秋铭:“王咎死了?”
秋铭道:“回陛下,王大人并没有死,有人打伤了那刺客救下了王大人,但王大人伤势颇为严重,臣今早才从御史府离开,经过一夜的救治, 王大人虽已无性命之忧, 但短期内怕是理不了政了。”
“刺客可有抓到?”慕容泓问。
秋铭道:“这个, 恐怕得问京兆府尹蔡大人了。”
慕容泓目光瞟向蔡和。
前头少了丞相身影的遮挡, 年轻的皇帝那目光直视过来的模样,就似一把刚开锋未沾血的利刃,纯澈锋利得让人面皮生疼。蔡和在这把利刃的逼迫下汗涔涔地出列, 拱手道:“回陛下, 至微臣进宫之前, 刺客还未抓到。”
慕容泓表情未变, 目光却陡然冷了几分,道:“既然说刺客被打伤, 怎会到现在还未抓到?”
蔡和道:“回陛下,当时王大人随身的仆役已被刺客所杀,救王大人之人将王大人先送回了御史府, 御史府才派人去京兆府报官的, 如此便耽搁了一些时辰。而且, 虽然那人将刺客打伤,但离王大人遇刺的那条胡同不远便是个四通八达的街口,待京兆府官差赶到之时,发现那街口通往三个方向的道上均有血迹,而周围情况又十分复杂……”
不等蔡和说完,慕容泓就抬起一只手,蔡和见状,停下话头。
“京兆府的办事效率朕一向是知道的,旁的不说,就说前年端王遇刺一案,查了几个月都毫无头绪,这才移交给廷尉府。当然了,廷尉府在此案上的贡献,也不比京兆府大。”
慕容泓话音一落,蔡和和李闻纷纷告罪:“臣无能,请陛下恕罪。”
“此案京兆府和廷尉府都不要插手了,交给司隶部下面的内卫司去办。京兆尹,你即刻去司隶部与内卫司指挥使长安交接此案相关人事。”慕容泓道。
殿上众臣闻言微微一愣,无怪乎,这个内卫司的名字实在是太陌生了,虽然大部分人知道慕容泓最近在司隶部设立了这样一个部门,却不曾想它是派这用场的。
“臣……”
“陛下,”蔡和“遵命”两个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口,谏议大夫便出列道“内卫司成立不久,制度未全人手不足,恐无能力督办此案,御史大夫位列三公,他遭刺杀干系重大,轻忽不得啊!”
“张爱卿此言,莫非是指京兆府和廷尉府也是因为制度不全人手不足,所以才未能侦破端王遇刺一案的么?”慕容泓平静地反问。
“这……”谏议大夫一时语塞。
“无需多言了,以后但凡朕要亲自过问的案子,都由内卫司来督办,毕竟这是朕自己设立的衙门,若有那办事不利的,朕撤起来也轻省。”慕容泓道。
他话说到这个地步,识相的都不会再接口了。
蔡和见殿中无人出声,才拱手领旨:“微臣遵命。”
此事告一段落后,钟慕白出列奏问:“陛下,如今丞相在府停职思过,御史大夫又遇刺不能理政,那理政堂总领一职,不知陛下可有备用人选?”
“太尉既然这么问,想必心中已有人选,不妨说来听听。”慕容泓道。
钟慕白也不推辞,直言道:“臣举荐光禄卿陈钰秋,陈大人博学广识经验老到,应是堪当此任。”
光禄卿陈钰秋闻言忙出列道:“臣惶恐,臣之学识经验不及王大人万一,承蒙太尉大人抬举,臣不胜荣幸,然臣亦有自知之明,决计不敢担此重任。请陛下三思。”
慕容泓微微笑道:“陈爱卿何必如此自谦呢?在这一点上,朕和太尉可谓是不谋而合。多事之秋,朕又正当用人之际,陈爱卿应当不介意身兼二职为朕分忧吧?”
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