鬟多,长安这个正经主子一会儿在一会儿不在的,也不讲究吃穿住行,纪晴桐自觉只是个帮着打理院子的,也没这个资格以主人自居,所以院里差事原本就少,而今又来了袁冬这个不声不响办事却麻利的管家,纪晴桐愈发闲下来。
未时过半,薛红药在院里的枇杷树下唱戏给纪晴桐听。
说来也是奇怪,她原先在戏园子里以唱戏谋生时,最是讨厌这个行当。如今来了这里,不需要以此为生了,她倒又见天的愿意唱了。
她长得美身段好,嗓子更是一等一的,若不是得罪了郭兴良又有长安出手,旁人是再难将她这样的角儿轻轻松松从玉梨馆给挖出来。纪晴桐自是听得十分入迷,当然她也不白听,时常自己亲手做些羹汤给薛氏父女加餐。
若是她吩咐下人做,薛红药未必领她的情,但她自己动手做,薛红药便觉着她是真情实意的,待她自然也就更亲近了。所以虽然听戏的只有纪晴桐一人,她表演得也格外卖力。
纪晴桐还不知长安与她有过那样一段关于做不做妾的对话,看薛红药唱起戏来音若黄莺,一双美目顾盼生辉,那动作体态更是嫩柳条儿一般的优美清丽,经常看着看着心中便酸楚起来。
这样的明媚灵动,别说现在的她,便是当初还在闺中的她也是没有的。她与薛红药一静一动,性格截然不同,长安既喜欢薛红药这般的,不喜欢她也在情理之中了。
薛红药自是不知纪晴桐心中所想的,她虽不自知,却也有职业操守,唱戏时便专心唱戏,孰料一转身,居然发现有个少年站在不远处的桂树旁边,直勾勾傻呆呆地看着她。
她顿时便怒了,收起动作冲那少年斥道:“何方竖子!安敢窥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