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这次派来的这个朱墨舜是个文质彬彬的中年人, 容貌周正谈吐斯文气质内敛性格温和, 看着十分靠谱。
当然,这人看着越靠谱,长安的戒心便越重。
双方简单认识之后,长安道:“听皇后娘娘说,阁下此番是来做杂家的门客的。实不相瞒,杂家在大龑树敌颇多, 如今府内也没有门客,阁下若是成为杂家的第一个门客, 只怕立刻就会被人盯上, 行动不会很方便。”她一来就派人将这间茶楼包间的两侧及楼上都清场了,说话不怕被人窃听,自然还是直来直去的爽利。
“这个不劳安公公费心, 此番陛下派在下前来联系安公公,主要想请安公公帮忙完成两件事。一,皇后娘娘有个贴身伺候的侍女, 因当时皇宫被攻破时染病在床,为了不拖累皇后娘娘就没有跟她们一起逃入地道,所以如今她人还留在宫内。陛下希望安公公能想法子将她调入长乐宫当差,且需是日常能接触到皇后娘娘的差事。二,希望安公公以后在府中宴客或是出去应酬时能带上在下。”朱墨舜道。
“第二点且不说它, 这第一点, ”长安看着朱墨舜似笑非笑, 道“你需得证明你确是陛下所派, 与其他任何人都无干,我方能考虑。”
朱墨舜从怀中摸出一封信,递给长安道:“这是陛下亲笔,安公公若不能确定,可拿去给皇后娘娘辨认。另外安公公还可带给皇后娘娘七个字——八字,红线,月亮树。皇后娘娘自会告诉安公公,在下到底是谁所派。”
长安接过信,也没有当场拆开看,眉梢斜斜一挑,道:“长乐宫是大龑皇帝的居所,陛下要杂家冒这般大的风险送你们的人进去,总不会一点表示都没有吧?”
朱墨舜又从怀中摸出一块小巧的铜牌,从桌上推到长安面前,道:“在安公公与钟公子归来途中向你们放冷箭的人,陛下已经抓到了,且从他嘴里也问出了不少有用的消息。只要安公公让陛下看到你的诚意,人和消息,都会一并转交给你。”
朱墨舜随身还带了两名仆从,见完面,长安将主仆三人安排在新宅住下,自己回了内卫司。
老实说,她心中有些不安。
朱墨舜要做她的门客并要求她出去交际时带上他,无非是想给他自己冠上她的名头,待到大部分人都知道他是她的人之后,不管他做什么,她都得给他买单。不直接要求她为他们做什么,只是让她提供能够让他们顺利开展行动的基础条件,这种做法非常聪明,可是也对她非常不利。
再一个,嘉容目前并没有危险,对方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把那个在皇宫里藏得极深的内线暴露出来?如果是因为赢烨想跟嘉容直接联系,有那个偶尔能见嘉容一面的小太监也足够了,根本没必要再搭上一个。
为了刺杀慕容泓?不,她在益州的所见所闻让她不能相信赢烨会为了杀掉慕容泓而搭上嘉容的命,如果他想这么干,又何必等到现在?
还有朱墨舜给她的那块令牌,真是当初向她们放冷箭的人所有吗?如果是,那会不会属于被丞相藏起来的前朝神羽营呢?要验证这一点并不难,丞相府里和圆圆勾搭上的那小子正通过各种途径让圆圆从她身边偷消息出去,说是可以卖钱还债,这阵子长安也故意让圆圆带了些鸡零狗碎的消息给他。
如果她要验证这块令牌的真实性,只消让圆圆透一点消息过去就行了,若是真的,丞相那边绝对不可能没反应。一个丞相私藏一支军队,旁的都不论,就这一条罪名,足够他赵家灭九族了。
但目前她不能轻举妄动,正因为这罪名重大,一旦坐实赵枢一派势必灰飞烟灭,所以若是被赵枢知道她得到了这块令牌,恐怕立刻就会联想到慕容泓已经掌握了他私藏军队的证据,不想坐以待毙的话,他势必会先下手为强。她必须确保慕容泓也已做好了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