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而斩的权势富贵,又能有多少意义?
而且他或许也有这样做的动机,因为慕容泓曾经说过,他只有钟羡一个孩子,并非巧合。既然并非巧合,那必然是有人动过手脚。慕容泓竟然知晓这一点,可见这个动手脚的人,不是慕容泓自己就是与他大有关联之人。
钟慕白会否也知道这一点?并且深为不忿,进而生出反叛之心?先帝之死,有他的手笔吗?
长安心事重重地回到内卫司,却见长福正在大堂等她。
“你怎么来了?可是陛下有何吩咐?”长安问。
长福殷勤地递上一张纸,道:“陛下吩咐我来送这个给你。”
长安展开一看,却是一首诗,名曰《狸奴怨》,诗曰:萧萧昏鸦静,漠漠寒蛩休。夜来无幽梦,支耳听石榴。
简单易懂,字字读过,眼前却仿佛昨夜重现。窗外秋雨绵绵万籁俱寂,屋里那人像个孩子似的兴致勃勃地敲着石榴,扰得爱鱼睡不着觉,只能支着耳朵听他敲石榴的动静。
只是一首诗而已,长安看着看着,心中却不知为何有甜蜜漾起,带弯了嘴角,一抬眼,却见长福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她。
“发什么呆呢?”长安脸一绷。
长福期期艾艾:“安哥,你刚才,笑得好像个女人啊!”
长安:“……我像女人?你再说一遍!”抬腿就去踢他。
“不敢了,安哥,我再也不敢了,东西既送到了,我先走了啊!”他一溜烟地跑了。
长安一回身,见圆圆在那儿探头探脑。
这也是个机灵的,一见被长安逮着了,忙捧出一堆糖炒栗子,笑容谄媚:“爷,今儿奴婢买的这炒栗子不错,您尝尝?”
面对这一个两个活宝,长安除了翻白眼之外也别无它法了。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她将慕容泓那首诗又看了几遍,心里想着,来而不往非礼也,但是作诗……还是算了吧。
然则虽然她不会作诗,她可以写字啊。
傍晚,她拿着自己写的一幅字回了宫。
甘『露』殿,慕容泓刚给爱鱼剪完指甲。
“陛下,送给你。”长安将卷成长筒状的纸往他面前一递。
慕容泓将剪刀放在桌上,问:“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长安抱起从他腿上跳下来的爱鱼,搔着它『毛』绒绒的头顶道。
慕容泓将纸筒在桌上铺开,上书四个大字——上善若水。
“就你这笔力,也敢写大字?”他忍不住笑。
长安见他居然取笑她的字,大怒,她今天写了二十多张纸,这一张已是写得最好的了。
“我的字怎么了,我的字已经写得很好了!”她道。
慕容泓瞥她一眼,是很好了,一笔一划都是钟羡的痕迹。
“别生气,来,朕教你写字。”他放软声音。
“不学。”长安扭身走到一旁,“我又不想做什么书法大家,写的字能看就行了,你若嫌弃,以后不写字送你就是。”
“字如其人,你现在乃是官身,难免和旁人公文往来,这字写得好看了,人不也有面子吗?”慕容泓试图诱哄。
“就算我字写得难看无比,谁敢为了这个不给我面子?也就你吧。”长安乜着他道。
慕容泓见她油盐不进,神『色』微敛,问:“你这字,钟羡教的吧?”
“是啊,怎么了?”长安心中警惕起来。
“笔迹与他的太过相似,朕看着别扭。”他直言道。
长安俯身将爱鱼放在地上,站在原地看着慕容泓问:“到底是我的笔迹像他让你觉得别扭,还是你心里始终对我与他近一年的兖州之行耿耿于怀?”
慕容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