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阅听说是张君柏来了, 立刻打开门下了车。纪家姐弟见状, 也不能继续在车里坐着,就与她一同下去了。
“表兄,你来了真是太好了。我和纪姑娘去求是学院看纪弟弟, 回城时车轮陷进泥坑,车轴都断了,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呢。”滕阅站在雪里, 绞着手帕仰头看着骑在马上的张君柏, 一副做错事的模样。
张君柏闻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翻身下马。与他同行的青锋等人也纷纷下来,上前查看一下马车的情况,回去向他禀道:“世子,车轴真断了, 修不得, 需得换一根才行。”
滕阅眼巴巴地看着张君柏, 小声求道:“表兄, 你帮我先把纪姑娘送到鸣泉别院好不好?她扭伤了脚,我怕她冻坏了, 到时候又伤又病的回去没法向安公公交代。”
张君柏将马鞭折了几折,问扶着纪晴桐的纪行龙:“你会骑马吗?”
纪行龙收回打量他手下的目光,有些戒备道:“不会。”他们一家都是被张君柏这等身份的人给害了, 所以不但纪晴桐看到他们这样的人心里发怵, 他也十分不安。
“张公子, 你若有事就且去忙吧,滕姑娘方才已经派人去田庄上借车了,想必待会儿就能过来。”看出纪行龙的不安,纪晴桐开口对张君柏道。
张君柏看着这对姐弟,姐姐眼眶微红,显是哭过,弟弟鼻青脸肿的,大约是被人打了。虽没见过几次面,但张君柏知道纪晴桐是有分寸的女子,如此大雪道路难行,她绝不会无缘无故拉着滕阅去求是书院,多半是被滕阅磨去的。
他今天刚好有事去神木渡,她们的车就陷在他回城的必经之路上了。臭丫头不知道天高地厚,为大局计,少不得要他来为她收拾烂摊子。
“鸣泉别院离此大约有十七八里路程,这样的天气往返再快也得大半个时辰。这天眼看就要黑了,在这里干等只怕真的会冻坏了。滕阅是会骑马的,纪姑娘,要不你看这样,我带你们姐弟与滕阅先去鸣泉别院如何?”张君柏询问纪晴桐。
纪晴桐:“……”他都说了滕阅会骑马,她纵想继续留在这里等,也不好意思拉着滕阅陪她一起挨冻啊。
“如此,麻烦张公子了。”她只得妥协。
接下来便是解决怎样回去的问题。滕阅是会骑马,但今天风雪交加路况也不好,她言明不敢带人,怕技术不过关摔着。纪行龙跟一名侍卫同乘一骑,纪晴桐,由张君柏亲自护送。
纪行龙十分不想让纪晴桐与张君柏共乘一骑,但他没有办法,这样的无能为力让他格外厌弃自己。
“纪姑娘,冒犯了。”张君柏先赔过礼,然后将纪晴桐打横抱起放到马鞍上,自己也跟着翻了上去,坐在她身后,解下身上的『毛』领大氅从前往后披在纪晴桐身上。
“使不得……”纪晴桐本就因为他的靠近而浑身紧绷,他再将大氅往她脖颈上一系,软绒厚实的『毛』领子直接抵到了她的下巴上,陌生的气息盈满鼻端,更是激得她有些无所适从。
“待会儿马跑起来风大,如此多少能遮挡些。”张君柏在她身后温声道。
“那、那你怎么办?”纪晴桐第一次骑马,感觉屁股底下很是不稳当,不敢擅动,自然也不敢将大氅解下来还给他,只得甚是窘迫地问。
“我无碍。”张君柏看了眼少女羞得通红的耳朵,立时便移开了目光。
“表兄,你带着纪姑娘慢着些,我去前头探探路。”滕阅独自骑着一匹侍卫让出来的骏马,甩着马鞭道。
“你自己小心些。”张君柏双手握着马缰将纪晴桐圈在胸前,双腿夹了夹马腹,催着马儿小跑起来。
纪晴桐脚下没有马镫可踩,又是初次骑马全无经验,一时不知如何控制平衡,左摇右晃地几乎要跌下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