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依靠旁人也无妨,钟羡乃是知书达理的正人君子,见你们孤儿寡母,必也会给你安排力所能及的差事,你凭着一己之力应该也能将女儿拉扯大,不过就是辛苦些。”长安耐心地对她道。
萝月几乎未经思考便道:“我愿去襄州。”这世道,她们孤儿寡母的到哪里能活?听这位公子之言,去襄州修堤虽然辛苦了些,但好歹是条活路。她虽干不得什么力气活儿,但是缝缝补补洗衣做饭还是可以的,总有用武之地。
长安一行来到折柳渡时,天已经黑透了。
“爷,那边便是百花洲。”袁冲指着水中央一座灯火通明的小岛对长安道。
长安面前这条大河名叫溱水,流经三个州,是横龙江的分支之一,若由此坐船去福州,会比走陆路便捷许多。
“对面便是扬州地界了?”长安问。
“是的。”袁冲答道。
“这百花洲既在水中央,又为何划归普阳郡呢?”长安似自语一般道。
“你有所不知,这百花洲,乃是平阳伯裘德仁老贼的产业。”袁冲义愤填膺道。
长安侧过脸看了他一眼,道:“你似是对这个平阳伯尤为厌恶。”
袁冲恨恨道:“老贼恶行,罄竹难书!”
长安不语。
这个平阳伯裘德仁她知道,是镇北将军孙习的姻亲,算辈分,娶了张竞华的卫尉丞孙捷要管这平阳伯叫一声姑父。只不过在盛京时,这镇北将军尚不在长安眼中,他这个姻亲就更引不起她的注意了。没想到在地方上,他倒是个只手遮天的人物,连寻常人想求官都不去求正经的郡守而去求他。
且这老东西还好玩弄幼女……
“爷,要连夜渡河吗?”圆圆在一旁问。
长安回身看了看精神渐渐不支的萝月,道:“不了,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弄点吃的,余事明天再说。”
所幸这百花洲名声极大,在附近都形成了商业圈,这渡口上就有规模不小的客栈酒楼以供来往客人歇脚之用。
萝月受伤不轻,方才只凭一腔意志撑着,如今见长安真的收下了她们母女并给她们以后的生活做好了安排,她那一口气松懈下来,人也跟着瘫软了下去。
长安在渡口的折柳客栈定了几间房,让圆圆扶萝月上去休息,又使银子问客栈掌柜的借了伙计去跑腿抓药。
刘宝丫刚才在马车上睡了一会儿,此刻倒又精神起来,长安一行除了长安和圆圆外,其余都是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儿,长安只得自己带着她在客栈的天井中玩耍。
她耳目敏锐,看着宝丫玩了片刻之后,总觉得别处似有一双眼睛盯着她们这边。她不期然一个回身,却见客栈掌柜的站在门边,冲她笑道:“客官,饭菜好了,请进来用吧。”
长安颔首,淡淡说了句:“有劳。”
这客栈中并未开辟雅间,长安就与卫崇袁冲他们一道坐在大堂里用饭。清风寨的几人久未见这般大鱼大肉的席面,除了袁冲自持身份还能绷得住外,其余五人那吃相简直就像猛虎下山。为免卫崇圆圆等人填不饱独子,长安让圆圆去告诉掌柜的又多添了好几道菜。
一桌人正热热闹闹地吃着呢,耳边忽传来伙计赶人的声音:“去去去,要化缘别处化去,我们这儿只有酒肉没有素斋。”
“谁化缘了,没长眼睛啊,我是道士,不是和尚!”被伙计拦在门外那人吵吵起来。
长安徇声望去,只见客栈门前灯光下站着一位看起来年纪尚轻形容狼狈的小道士,那小道士也是个眼尖的,从伙计身旁缝隙中看到长安看他,马上叫道:“公子,要看火树银花吗?孩童特别爱看的,只要一两银子,贫道便给你表演一场。”
“这位公子,你别上这小道的当,下午我看着他雄赳赳气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