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解脱出来,哪怕只是一瞬。但就目前而言,他还未能做到这一点。
他抬起眼看向远方,海的尽头晚霞已经开始暗淡,海面上层涌不歇的浪花却依然洁白。这让他想起故乡山头的雾霭,也是这般,起伏不定,轻盈洁白。
视野下方临海的断崖上忽然攀上来一只手。
云胡收回目光,看着陈若霖毫不费力地从那与海平面垂直的断崖下翻了上来,风度宛然地扯出掖在腰带里的长衫下摆,踏上月台。
他漫不经心地瞥了眼自己,然后目光移向睡在月台上的长安,抬手从树上摘下一根松针,单膝跪在长安身侧,饶有兴致地用那松针去搔她的眉眼耳根,旁若无人。
长安皱眉挥手,意在驱赶那扰了自己清梦的虫豸,几次之后,人便醒了过来。
喝多了酒又没能睡到自然醒,长安头脑有些昏沉。她坐起身,对一旁的云胡道:“你去休息吧。”
云胡颔首,抱着琴瘸着一条腿走了。
“今天怎么有空来?事情都安排妥了?”长安口渴,抬手用叉子插了一块切好的西瓜。
“有什么可安排的?不过是想你了,便来了。”陈若霖握住她捏着叉子的手,将西瓜劫入自己口中。
长安也没管他,兀自又叉一块西瓜,结果又被劫。
长安丢下叉子,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不过是两块瓜而已,也值得生气?来,我喂你。”陈若霖叉了一块瓜递到长安嘴边。
长安张嘴吃了。
陈若霖似乎有些高兴,问她:“出海吗?”
“你现在还能带我出海?”长安问。
“当然。你若愿意,我们今晚就走,出去玩上几天再回来。”陈若霖伸手用指腹拭去她唇角的一点瓜渍。
长安迎着海风眯着眼看了看暮色中广袤无垠深不可测的大海,道:“若被你父兄知道,他们定然希望你我有去无回。”
“那是当然。所以,你信不信我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保你周全?”陈若霖看着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