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与于家营赌博的人,一月十四日半夜被抓,十五日下午就放了。虽说时间不太长,但中间也经历了一些波折。
十五日早上,在让村干部领走辛树梅后,赵银河就赶往县城,刚九点便到了县公安局。可是肖嘉意以工作忙为由,根本不接待赵银河,一直耗到接近中午,才见了他。见面以后,肖嘉意就教训赵银河一番,连扣几顶帽子,也指责了乡政府工作,还拿赵银河昨晚饮酒出警说事。结果谈到放人时,就两个字:不行。
听赵银河通报情况后,李晓禾让其先等等消息。然后便给于金贵打电话,讲说了赵银河沟通情况,还暗示他已经尽力了。于金贵一点就透,言说只要今天不放人,被抓者家属明天一早就到县里上访。李晓禾马上把村民呼声转告赵银河,要赵银河立即回乡里维持秩序,防止发生意外。赵银河紧急打电话,向肖嘉意做了解释,开车返回乡里。..
下午上班不久,经侦队就给赵银河打电话,要派出所去领那几个赌徒。赵银河言说要在乡里维持秩序,实在走不开。结果经侦队服务到位,在下午四点多,亲自派警察开车把人送回乡派出所,果然看到派出所坐着一些村民。接到乡派出所电话后,村里派来了人,在五点多的时候把于宝等领走了。至此,抓赌的事,算是告了一个段落。
赵银河汇报完整个情况,出了乡长办公室。
看着关上的屋门,李晓禾笑了,他不是笑赵银河,而是笑肖嘉意,笑其自以为是。
昨天当肖嘉意带人一出现,李晓禾就觉出了异常,尤其当今天听说经侦队带走了人,他就知道这是肖嘉意有意为之。本来农村抓赌,一般的参赌人都不会被带走,现场把钱一搜,再教训一通就放了;如果有必要,再把放赌人带回去,进行深挖,好多人形象的称之为“黑吃黑”。虽然这种说法未免偏颇,但个别时候确实存在这种现象,抓赌者就是为了赌资,为了完成内部定的任务目标。
昨天这场赌博,并不很大,只是比村里平时玩的大了一些,但和“大赌”根本不沾边。可经侦队这把牛刀不但杀了“鸡”,还把放赌者和四个参赌人带走了,四个参赌人都是于家营的,理由是四人赌资巨大。据说,于宝带的钱最多,一共八百块,可只拿出了三百,那五百块都在贴身口袋里揣着,显然是有不准备都赌的打算,其余那三人每人都是三、四百块。不过,据听说,放赌人倒是揣了万二八千,也真是奇怪。
经侦队因此带走四名参赌人,也太的小题大做,太的反常了。只到赵银河疏通不灵,并且肖嘉意暗示乡政府不作为,李晓禾便意识到,肖嘉意是想让自己出面,是想削自己的面子。李晓禾打定主意,绝不能让那小子得逞,这才导演了村民要到县里上访一说。按照常理,自己这么做,与职务、身份不符,也不够厚道。但就冲肖嘉意的作法,自己这也是被动还击,算是正常防卫范畴,谁让那家伙当着村民给自己栽赃呢?果然,恶人自有恶法降,肖嘉意有“黑吃黑”在前,还是没敢逼得村民上访。
渐渐的,李晓禾收拢笑容,脸色变得异常严肃,他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虽然自己与肖嘉意关系一般,但没有发生过任何直接冲突,虽然肖嘉意现在对自己不够尊重,但也是人之常情。自己可是乔成打压的人,是被发配到了乡下,几乎所有公务员都要掂量其中利害,做出自认正确的反应。比起好多人,肖嘉意的态度要温和的多。
本来两人之间更似“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可肖嘉意为什么偏偏要在村民前那么说,还要和村主任特意强调?这分明就是挑拨自己和村民的关系,分明就是在破坏自己的群众基础。让肖嘉意这么一弄,自己帮着要出人来,就真应了那个说法:乡长让抓的人,他说话就放人。不帮着要人的话,村干部和村民都会认为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