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量变到质变’的门户。”胖子说。
彩云飘散,万籁俱寂。
当我屏住呼吸向虚空之中谛听时,似乎有两扇大门轰然洞开。我能感受到古洞深处略带腐朽气息的空气开始缓缓流动,无数静置万年的尘埃因空气流动而瞬间飞扬,又飘飘然落下。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无穷无尽……”我瞬间记起江湖古语。
世人仰望莫高窟时,以为这里、这些壁画、这些佛像就是莫高窟的一切,其实不然。古人集万众之力与数百年之功早就莫高窟,绝对不是为了简单地展示绘画技巧,而是——
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但就像初学游泳的人那样,仅仅能在水面上浮游,却无法一个猛子扎到最深处。
知识与见识所限,我对莫高窟后面隐藏的秘密无法描述,也无法想象。
与那些大秘密想比,世人津津乐道的反弹琵琶图反而显得微不足道了。
“这正是我想告诉你的,大浪淘沙始见金。既然你已经领悟了,那么其余的影像,已不重要。”胖子说。
“有一扇门开了。”我说。
“是啊,有一扇门开了,但它开在何处呢?是在鸣沙山深处吗?如何才能找到它?或者,它是开在某些人内心深处的,根本无路抵达。”胖子回应。
“那扇门就在……”我闭上眼,莫高窟的一切在我脑海中飞速旋转着。
我熟知每一窟的壁画,也踩遍了每一窟的廊道,仔细观察过留在石壁上的所有历史刻痕。那么,如果在某个地方存在一扇或两扇巨大石门,我一定不会漏掉。
从声音判断,洞开的大门至少有两三丈高,才能在一开一阖之间,造成如此巨大的声势,其开门声、空气流动声远远扩散,形成深沉空洞的渺渺回音。
在我记忆中,莫高窟内不存在那样一扇门,也没有哪一窟的石壁能容纳那样高大的门户。
“铮铮铮铮”,琵琶声又响了,那束光又从半空中射下来。这一次,怀抱琵琶、发辫遮面的舞伎出现在光中。
她穿的是少数民族的服装,肘部以下、膝盖以下全都裸露着,头顶结着数十条乌黑的麻花辫子,四散垂落,将五官遮去一半。
我运足目力凝视舞伎的脸,想记住她的样子,但随着她右手急弹琴弦的动作,那些发辫如珠帘一般急速晃动,时而挡住眼睛,时而挡住鼻子,始终不能窥见全貌。
她的十指异常灵活,在琴弦上自如地拨弄着,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法度缜密。
在那首琵琶曲中,我听出了朝代更替的悲凉、沙场血冷的残酷以及江湖流浪的寂寞。这种曲子并不适合在宴会上演奏,也不能给宾客们带来欢愉的享受。
琵琶曲调一紧,大有“泰山十八盘、盘盘皆凶险”的意味。
我的心情也随着曲调的节节攀升而高高地悬起来,生恐她的手指控制不稳,再次绷断了琴弦。..
“铮铮、铮铮、铮铮铮铮铮”,曲调到了人耳几乎不能承受的高度时,舞伎在光束中飞旋,陡然腰肢一弯,双手托着琵琶向身后倒背过去,正是壁画中“反弹琵琶”的姿势。
琵琶在她身后,她的视线无法落在琴弦上,而十指捻挑拨弄琴弦的手法与正弹琵琶时完全相反,等于是将一首古诗逐字逐句地倒背下来,难度之大,可想而知。更何况,一切弹奏动作都是在翩跹急舞中完成,一个人必须同时兼顾舞步、身法、曲谱、手势等数种动态变化,稍有不慎,就会变成一次极不和谐的杂乱舞蹈,当场出丑。
琵琶声不停,只不过曲调变得异常艰涩。
我知道,古人谱写琵琶曲时是按照“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