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权变吗?”
“智谋?权变?”程务挺苦笑不已,“那的确是薛绍那种人才能玩得转的东西。实话跟你们说,薛绍与李仙童在长安就斗了个你死我活,然后现在还斗到了边疆来。李仙童在长安败了一阵,被迫离开了他干了十年的左奉宸卫,将要到手的将军之位也被人抢了,还被拎断了一条胳膊,现在都还没有痊愈。所以,李仙童是不顾一切要置薛绍于死地!”
“然后就拉上我们垫背了?!”众将军们很惊讶。
“那倒不是。”程务挺摆了摆手,“李仙童都不知道薛绍去奇袭黑沙了,他来朔州,是想动用军法将薛绍抓起来,带回并州去私审问刑。如果是要拉我们一起垫背,李仙童就不会来了。”
“那李崇义为什么还不兵救朔州?”将军们很自然的问道。
“……”程务挺无语以对,苦笑道:“或许他们觉得,非但是薛绍该死,程务挺和朔方军也该死呢?二者本来是互不相干,现在却凑在了一起,那么一箭双雕同时办了,刚好省事省力。”
“我干他姥姥!!”
将军们一片破口大骂。
骂完之后,他们提起刀枪又去守城战斗了。
程务挺既感动,又内疚。他一直都很清楚,对他麾下的这些耿直忠烈的大唐卫士们来说,得失也好、恩怨也罢,都没有比“战斗”还要更加重要的事情。
看着这些兄弟们毫不犹豫的冲向了城关去和突厥人血战到了一起,从军三十年流干鲜血也不掉一滴眼泪的程务挺,关起门来号淘大哭了一场。
“兄弟们,你们是大唐最英勇的卫士!你们是天底下最无私的英雄!”
“是我程务挺连累了你们!”
“若有来世,就让程务挺做你们豢养的猪狗牛羊,报偿你们!”
……
三刀旅出时一共一百二十一人,加上后来赶来的月奴一共一百十二十个。
到现在,还剩七十个。
无名小村的无名坟岗里,又要添上五十二座衣冠冢。
薛绍心里很难过,相比于况三刀这些人,自己亲手带出来的新兵们的牺牲,更让他揪心和伤感。
这种感觉无法具体的形容,大抵就像是……失去至亲至爱的人。
当然,那些新兵们的心里更加难受。他们毕竟是第一次经历失去亲密袍泽这样的事情。三个月的同甘共苦,现在又一同赴刀山、下火海经历了这一场生死,终究是有人先走了一步。
当薛绍和薛楚玉零零碎碎的接到6续撤回来的新兵卫士们,他们先是大声欢呼,然后又是毫不掩饰的大声痛哭,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薛绍没有阻止,让他们放肆的哭,哭得越狠就越好。
薛绍记得自己当年仍是一个新兵时,他的连长给他说过的话——
一个男人是否成熟不在于他的年龄,而在于他经历了什么。
一个男人是否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不要看他拥有什么,而要看他失去过什么!
战争,永远不可能回避死亡。
军人,注定要面对许多的生离死别。
就像女孩子都要经历第一次的阵痛才会变成女人一样,军人,也必须要在经历过“失去挚亲的战友”这种惨烈的阵痛之后,才会变成男人!
变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真正的钢铁卫士!
痛哭过后,三刀旅的卫士们眼神都变得更加坚毅,斗志反而更加旺盛了。因为薛绍对他们说,从现在起,你们不光是为自己而活着,不光是为自己而战斗了。
还为了那些,把躯壳送给敌人、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