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门槛里迈进了第一步,因为他意识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大局与真相,这两样东西很难在政治面前保持统一。往往顾全一方就得要舍弃另一方。
舍谁保谁,就看孰轻孰重!
“左羽林卫将军李尚旦为父服丧,已经辞官丁忧而去。三年之内,不会复职。”魏元忠说道。
薛绍会意的点了点头,李尚旦这算是运气好的了,没有因为受到李崇义的谋反牵连而当即丧命。大唐的官员丁忧服丧一般是三年,但是李尚旦的服丧期应该是一辈子。而且,别说是服丧期满之后恢复原职,李尚旦的项上人头仿佛都是朝不保夕。姑息养奸绝对不是武则天的一惯作风,对于反对自己的人,斩草除根才是她的惯用手法!
“那对李仙童夫妇的处理呢?”薛绍问道。
魏元忠苦笑一声,“薛公子,你绝对猜不到!”
薛绍眉头一拧,“别卖关子,快说!”
“既然李崇义没有谋反而且只是病死,那么李仙童夫妇二人就没什么罪责可言了。”魏元忠摇了摇头,说道:“非但是免了罪,天后还收下了那个卢氏在宫里做女官。李仙童也因为大义灭亲检举有功,被提拔为正四品太子东宫左卫率。”
“!!”薛绍再度吃了一惊,“不是说李崇义没有谋反,李仙童怎么又大义灭亲检举有功了?”
魏元忠苦笑摇头,“他检举揭的是他父亲李尚旦。回到长安后不久,就在朝廷还在调查并州案时,李仙童突然向御史台告他的父亲,说李尚旦在其亡父的守孝期间与李崇义的小妾私通。此举一时震惊了朝野,御史台派人一查,属实。李尚旦马上被贬为庶民,流放岭南。走出长安没几步,李尚旦就上吊自杀了。”
薛绍彻底无语了。
按照大唐的律法,儿子与父亲的小妾私通这是“不孝”,属于十恶不赦之罪的范畴,要流放两千里。再加上是父丧的守孝期间,那就更是罪上加罪了。
魏元忠也无语了,拍着额头,直摇头。
“说一个谎,就要用十个谎言去掩盖它。”薛绍连连摇头,“在并州一案的事情上,我真不知道朝廷这一次的做法,是否妥当与值得!”
“事已至此,我等微末之人又能奈何?”魏元忠连叹数声,说道,“魏某还是一名御史台的司法官,眼见律法失绳、黑白颠倒却无能为力,心痛啊!”
“或许,这些都是我们为官之人,迟早都要经历和面对的。”薛绍苦笑不已。
“或许吧!”魏元忠连连摇头,说道,“好在天下大体安宁,律法大体严谨。并州一案……就当它是’非常事循非常法’吧!”
薛绍趁着酒性嗬嗬嗬的连笑了数声,“这么说我朝之后,又能见到我的老对手李仙童,李将军了?”
“想必李仙童也是殷切期盼着薛公子能够早日回京,与之为敌。”魏元忠也是连笑数声,说道,“他现在的是官职是东宫左卫率,听起来像是太子的心腹臂膀,但实际上却是二圣的人。准确的说,他现在是天后的人了。”
薛绍点了点头,大唐的东宫太子名义上有“东宫六卫率”的兵马,但实际上这些兵马向来都是掌握在皇帝的手上,以防太子兵变夺权。也就是说,现在李仙童名义上是太子李显的心腹卫队长,但实际上却是二圣安插到李显身边的一个“监护人”,起到保护、监视、镇劾与控制的多重作用。
换句话说,李仙童夫妇现在都被天后重用了。
“这都是些什么屁事!!”酒兴之下,薛绍实在忍不住骂了出来。
魏元忠愕然的怔了一怔,“那还有一件事情,我都不敢跟你说了。”
薛绍“哧”的冷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