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奇怪。现如今别说是有点实力的豪‘门’大姓,就算是落魄到积席贩履了的名‘门’大姓子弟,也时常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谁也瞧不上。别说是武懿宗这种人,哪怕是做到了宰相的寒‘门’仕人,他们也照样瞧不上眼。
这就是大唐如今的社会形态,‘门’第观念强化到偏执!
“实话跟你说,我故意这样大张旗鼓的下访绥州,就是想给杨柳两家一个主动前来找我请罪讲和的机会。”薛绍的声音已是透出一股森森冷意,“但是如今看来,他们仿佛并无此意!”
“这个……”徐长青呐呐的哆嗦,“下官,也不好说!”
“那你回去吧,给他们透个口风。”薛绍不动声‘色’的道。
徐长青一愣,“下官,这就回去了?”
“不然呢?”
“是、是!下官这就走!”徐长青有些满头雾水,但不敢多问,只好调头就走。
“等一下!”薛绍突然叫住徐长青,问道,“数十万石粮草需得‘交’割,总得募用人力。你们的民夫如何征募的?”
徐长青不知道薛绍为何有此一问,只好据实答道:“是杨侗的几个儿子负责,在鸿云堡自行招募的人手。”
“知道了,你去吧!”薛绍不动声‘色’。
徐长青满头雾水,诺诺而退。
薛绍把张仁愿叫了来,“想立功吗?”
张仁愿脸上一红,憨憨的笑道:“属下但凭都督驱策,立不立功倒是不打紧!”
“想立功很正常,没什么好掩饰的。”薛绍笑道,“不想立功的兵,我还不要了!”
张仁愿连忙正‘色’一拜,“请都督下令!”
薛绍将他唤到近前,对他耳语了一阵。张仁愿频频点头,随即领命而去。
次日,夏州都督薛绍受道‘门’圣英之邀,出席道场法会。随行的人当中多了刺史吴彦章,却少了一个张仁愿。
众人虽觉好奇,但也没有多问。
时常跟随在薛绍身边的这些人,上至薛楚‘玉’这样的股肱大将,下到吴铭和月奴这种默默无闻的‘私’人家臣,无不引人注目并为许多州官县吏所熟悉。唯有张仁愿是一个年轻的不起眼的新面孔。加之薛绍行事向来奇诡无章,天知道他又派给了张仁愿什么特殊的任务呢?
这一次出席法会,薛绍不用再和那些信徒们一样,蜷缩在道场中的片瓦之地了。他和刺史吴彦章,一同担任了官方的“特约嘉宾”高坐在道台之上。
因此这场法会的政治意义,远超于它本身的宗教意义。玄云子在绥州宗教界的领袖地位,由此更加稳固和超然。
信徒们再一次目睹了薛绍和玄云子这对“金童‘玉’‘女’”的联袂登场,由此更加认定——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
其实,薛绍根本就是没事在找事做,他在耐心的等候杨柳两家给出回应。至于绥州的政务民生,其实并不用他事无巨细的亲自过问。吴彦章这个新任刺史正在卯足了马力的勤政爱民做政绩,想来绥州治下也不会有大的问题。
法会罢后,玄云子置素宴宴请薛绍和吴彦章一行人。设宴的地点,就在薛去过的三清‘女’冠观。
“这真是个风景秀丽的好地方。一连数月的行军打仗,真有些累了。我想在此游览歇息几日。”薛绍到了三清观之后,当着吴彦章说道。
吴彦章连忙上前,拱手拜道:“薛都督只管在此静养,下官一定尽心‘侍’奉!”
薛绍笑了一笑,“我更应该尽心打理好刺史府的政务。我随行带了‘侍’从,不用你这个刺史亲自‘侍’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