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州,狼烟滚滚,血火河山!
薛楚玉手绰一把硬弓,看着源源不断攀着云梯朝城关之上涌上来的突厥人,咬牙切齿目如喷火。,
从清晨到日落,再从黑夜到黎明,突厥人的攻势从不断绝,竟让守卫朔州的唐军将士们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薛楚玉从第一脚踏进朔州开始,就再也没有放下过手中的弓箭。到现在他已经不记得亲手射杀了多少敌人,双臂早已发麻,虎口早已破裂流血。
习惯性的伸手摸向身后的箭壶,空了!
薛楚玉怒声大喝,“箭呢?!”
“少将军,没箭了!”身后负责搬运守城器械的士兵,大声喊道。
薛楚玉一咬牙将弓扔掉,拔出了腰间的天官宝刀冲向了一拨刚刚爬上城头的突厥士兵!
“五弟退下!”一声大喝从身后传来。
薛楚玉早已冲进了一群突厥人当中,哪里还有空暇回身答话。
薛讷率领一批刚刚从百姓当中征集来的生力新军冲上城头,看到薛楚玉几乎是孤身一人闯进了敌群之中,大惊失色。他连忙率领人手冲杀过来,想要解救薛楚玉。
不料,薛楚玉就像是一枚扎进了敌人肉身当中的箭矢,根本没有回头之意。他一人一刀,专挑敌人多的地方冲杀进去。所到之处无人可挡,手中宝刀削铁如泥衣甲平过,如同虎入羊群!
薛讷和薛楚玉做了二十多年兄弟,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自己的弟弟出手杀人。震惊与欣慰之余他也相当的担忧:五弟已经在城头之上亲自督战了两天两夜,在此之前他还身先士卒的冲出城关,护送一名斥侯去给薛绍报信,由此在突厥骑兵敌群之中杀了个通透来回——他再如何勇悍也终究是凡胎气力有限。照他现在这个打法,分明已是誓死如归!
“嗖——”
忽然一记冷箭飞来,被五人缠斗的薛楚玉紧急闪避,仍是被射中了头上盔甲,直接就将盔缨给削去了!
好险!
薛纳亲眼见到这一幕,瞬间有种魂飞天外恍然失神之感。情急之下,他怒吼一声不顾一切的杀向薛楚玉,拼死杀出一条血路,兄弟二人背靠背的站在了一起。
“兄长身为守城大将,岂能恋战?”薛楚玉大喝道,“还不退下城头,主持大局?”
“朔州一切,已全在城上!”薛讷咬牙挥刀砍翻一名突厥人,大声道,“今日之事,只剩我兄弟二人共赴黄泉!”
“上天待我不薄!!”薛楚玉宛如虎吼大喝一声,翻飞一脚踢中了一名突厥人的脖子。那人如同被千金重锤击中,肩颈骨骼咔嚓作响如劈柴一般,当场轰然瘫倒在地连挣扎都没有一下,双眼瞪出眼眶直接咽了气。
薛讷也红了眼睛,喉间发出的怒吼有如野兽一般狂野与狰狞,“杀!——”
城关之下,突厥的士兵如同饥饿的狼群,凶悍而狂野的源源不断冲向城头。
现在,无论是突厥人还是唐军,全都已经杀红了眼。除非有一方全部死光,否则这一场战斗就永远不会停止!
这已经无关利益、荣誉和仇恨。
战争的可怕,就在于战场之上的血腥与杀戮,像是邪恶的诅咒一样能让人头脑发热迷失本性,变得像野兽一样悍不畏死凶残无极,从而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杀死敌人!
与此同时,代州的情形与朔州几乎没有差别。代州守将周道务曾是营州都督,曾一同参与了上次裴行俭统帅的北伐之战。在程务挺被调回京城任职之后,薛仁贵走马上任代州都督,周道务也从营州征调而来成为了薛仁贵的臂膀。
现如今,年过半百的周道务就如同薛讷与薛楚玉一样,身先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