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得缩成一团连眼睛都闭上了。如果可能,他真希望自己的耳朵能像猪耳朵那样折起来,不然这顿痛骂当真是听不下去了。
“姑母……将息龙体!”
“你闭嘴!!”
安静了。
武攸归不再辩解,武则天也不再咆哮,只是剧烈的喘息了好一阵。
良久。
“现在,是薛绍在主持则天门前的军务吗?”武则天问道,声音已经平静了许多。
“都是内史岑长倩……”
武则天厉斥,“你就说,是不是?”
“是!”
武则天沉默了片刻,说道:“因为别人的一句话,你就能把朝廷授权予你的兵权交付于人。千骑是做什么的?你如此软弱无能缺乏主见,让本宫如何信任重用于你?”
“姑母!……”武攸归一听这话当真是急了。
“在殿无父子!”
“太后,太后!”武攸归用膝盖爬着上前,急道,“当时情况特殊,有五名刺客被薛绍当众毙杀,侄臣又被薛绍的恶奴拿住……”
武则天一口打断他,“本宫可曾亲口下令,让你交出兵权和人马?”
“没、没有……但是……!”
“住口,不必狡辩了!”武则天的声音冷肃了许多,“不管情况有多特殊,你敢忘记你做为千骑使最重要的职责与使命,就不可饶恕!”
武攸归傻眼了,一脸苍白冷汗直下,愣愣的看着武则天。
武则天慢慢的走近,居高临下,低沉的小声的说道:“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这个千骑使当其冲,必须出面承担责任。你若不主动请罪并公开致歉,必然遭致全洛州的百姓之愤恨。到时陛下怪罪、宰相质问、御史弹劾、朝野上下千夫所指,怕是本宫也难保你的项上人头。现在,你自己决定吧!”
“侄臣明白了……”武攸归顿时就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瘫了下来,慢慢的摘掉了自己的头顶兜鍪,“侄臣严重渎职有负圣恩,引咎辞官以谢朝野。”
“这远远不够。”武则天的声音平静像得是不带一丝感情,淡淡的道,“今夜则天门前那么多的踩踏伤亡,你就视而不见吗?”
“侄臣倾家荡产,抚恤将士、赔偿百姓。”武攸归一脸苍白,低沉答道。
“下去。”
“是……”
看着武攸归失魂落魄的退出宫殿,武则天的心里越的羞愤难当。其实武攸归是个什么样的货色,自己哪能不清楚?以他的能耐,若在平常一切有条不紊,千骑倒也相安无事。今天生这样的突事件,他果断就原形毕露的捅了大篓子。
归根到底,武攸归的确是无法难纲当“千骑使”这样一个重要的职务。
武则天心里清楚,用不了多久,满洛阳的百姓都会开始指责甚至是怒骂武攸归,他的荒堂、无能和愚蠢在今夜真是挥到了“淋漓尽致”但是无德无才的武攸归是谁一手提拔起来,并破格予以这样的重用的呢?
武则天感觉,一但洛阳的百姓和朝野的臣工开始嘲笑和怨恨武攸归,那等于也就是在扇她自己的耳光。
“无魄力、无担当、无才能、无见识,无长劲,无……太令本宫失望了!”武则天气得瘫坐了下来,“我武家的子侄,当真就没有一个能够堪当军伍重任吗?”
越想越气,越想越失望,武则天一手撑着额头,像一尊泥塑佛相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许久。
内侍宦人和宫婢们既想来探望一下武则天又没人敢上前,最后一致推举武则天的“闺密”库狄氏上前来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