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妥善处理好俘虏问题,薛绍不得不在银川军屯多待了几天。
在这件事情上,薛绍不能不谨慎对待。因为他的心里既有着彻底解决突厥问题的宏远大志,也不希望自己的行为不接地气,从而被身边的这些袍泽弟兄和追随者们所质疑、所孤立。
“志存高远,勤谨务实”,这是李多祚背着薛绍给出的八字评价。很少有人能像李多祚这样能够理解薛绍的难处,因为其他的将军们都很少在皇宫里混迹,他们的心里早已被快意恩仇的英雄气概所填满,他们的眼光只是停留在战场之上。这其中,甚至包括郭元振和薛楚玉。
不过,郭元振毕竟是个“很有水平”的进士将军,他很快就理解并接受了薛绍的想法,并开始鼎力支持他的主张。这让薛绍感觉很欣慰也很激赏,因为郭元振并不具备自己这种“横跨千年”的历史大局观。
薛楚玉呢?他或许也真正的理解了,但这并不重要。因为他和牛奔一样,是薛绍所有的袍泽弟兄和追随者当中最纯粹最无私的铁竿份子。在他们看来,区区几个俘虏的问题根本犯不着纠结,听薛绍的准没错--凡是不听薛绍的话的人,都该打屁股!
有了李多祚、郭元振和薛楚玉、牛奔的大力支持,薛绍的主张终于得以实施。虽然军队里还有一些不解和不满的声音,但已是局部的小问题。百分之百的理解是不可能的事情,薛绍要做的就是争取到大多数人的拥护和支持。
在摆平了内部之后,薛绍才正式接见同罗部的俘虏酋长,舍那啜。
舍那啜见了薛绍很害怕。虽然他没有像三流影视里演的那样跪倒在地痛哭流涕,但至从他走进这个房间开始,他就没有抬过一次头去看薛绍。他只是呆呆的站着,一副听候落的无助姿态。
“请坐。”薛绍的声音很平静。
舍那啜这才鼓起勇气看了薛绍一眼,然后又飞快的挪开了眼神,闷不作声的坐在了一张马札上。
“我们是头次见面吗?”薛绍问道。
舍那啜点了点头。
“这就好。”
舍那啜纳闷的抬起头来看向薛绍,“薛少帅,言下何意?”
“呵,你的汉话说得很不错,倒省了我不少的功夫。”薛绍笑了一笑,说道“如果我们曾经见过面,那多半是在于都今山。你明白了吗?”
舍那啜微微怔了一怔,点了点头,“明白了。”
“说来听听?”
舍那啜用委曲求全的口气,说道:“如果我们在于都今山见过面,那就证明我是第二次背叛大唐,并且辜负了薛少帅义释放归的恩情。”
“很好,看来你确实是明白了。”薛绍淡然一笑,说道,“实不瞒你,如果再让我捉到于都今山放回的那些人,无论情由死路一条。我有必要让所有的草原人知道,薛绍的宽容,底线分明。”
舍那啜稍显紧张的低下头,但马上心中一亮--听这口气,他这次是要放我一马了?
“不用猜了,我会放你回去的。”薛绍淡然说道,“你能在黄河渡口率军投降,我理当给你一次机会。”
“多谢薛少帅!”舍那啜有点激动,连忙站了起来抚胸而拜。
“请坐。”薛绍微微一笑,说道:“但我有个条件。”
舍那啜坐了下来,有点忐忑不安的看着薛绍,“薛少帅,请讲。”
“这次你们同罗部,一共派出了多少兵马参战?”薛绍先问道。
“一万余骑。”舍那啜答道,“元珍下达了死令,我们部族几乎所有的青壮骑手全都参战了。部落族地,只剩下一些老弱妇孺在留守。”
薛绍淡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