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攸归等人仍是站着没动,个个如同泥胎木偶,死活就是不让道。
这时武三思走上了前来,小声道:“殿下息怒。何必在这喜庆的日子里,闹得剑拔弩张呢?既是神皇有旨,我等自当遵从行事。”
“我等?”太平公主闷哼一声,“武三思,你有何资格与本宫相提并论?我等?--这样的字眼,也是你配说的?!”
武三思表情一滞,咽下了一口闷气退到一旁,撇过脸去摆出一副冷眼看热闹的表情,不再多言。
“尔等听好了。今日太平公主必须见到神皇陛下。任何后果,我一力承担。”太平公主大声道,“谁敢阻拦,我便杀谁。”
众人闻言,耸然变色。
太平公主大步朝前走。
武攸归等人步步后退。
张昌宗大喝一声,“拦住她!”
“谁敢拦我!”太平公主这下真的怒了,伸手就将近在咫尺的武攸归的腰间佩刀拔了出来。
这刀子刚刚出鞘,便从里间传出了一个沉厚而威严的声音,“太平,无礼!”
太平公主恍然一愣,怔住了。
“丹墀之内,岂容你冲撞禁卫舞刀弄剑?--还不退下!”
没有错,那就是母亲的声音。太平公主绝对不可能听错。
“咣当”一声,太平公主将刀子扔在了地上,人也跪倒在地。
“罢了,赦你无罪。”武则天的声音依旧传来,只听她道,“你此番前来的心意,朕已知晓。只是朕风寒在身,不便见你。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你先回去吧!”
“是……儿臣告退!”
太平公主站了起来,转过身,冷冷的瞟过了在场的张易之和武三思等人,一步一步的走下了龙尾道。
她抬着头挺着胸,走得不急不徐。
她感觉,身后所有人的眼神都像是冷冰冰的刀剑一样,紧紧的抵在自己的脊背上。
她更加感觉,今日之神皇,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会抱着她哄她睡觉的母亲。
泪花渐渐模糊了眼眶。
她的步姿依旧雍容款款,但她的神情已是失魂落魄。
她在浅浅的低吟……
“神皇是神皇,母亲是母亲。”
“她们,已经不再是同一个人。”
……
回到家中,太平公主神态如常,就像是什么也没有生一样。虞红叶即将生产,薛顗和薛绪两家人上以及官婉儿与郑夫人都在。太平公主已经学会了薛绍的某项技能,绝对不将外面的不良情绪带回家中,尤其是在过年这样特殊的日子里。
但是细心的上官婉儿已经从太平公主不经意表露的细节当中,看出了蛛丝马迹。她瞅了个空将太平公主请到一旁,问她今日入宫面圣,是否遇挫了?
太平公主点了点头。
“有个人,我们之前大概都忽略了。”上官婉儿说道,“但他,却是至关重要。”
太平公主略一醒神,“谁?”
“论弓仁。”上官婉儿说道,“至从归降大周之后,论弓仁官居要害与李多祚等同,但他身份特殊从来不与任何人结交。”
太平公主眼睛一亮,“但他却是汾阴薛氏的女婿。”
上官婉儿神秘一笑,“还是月奴同父异母的,哥哥!”
“你怎么知道的?”太平公主惊奇问道。
“没有不漏风的墙,现在很多人都知道了,只是没有公然传开。”上官婉儿说道,“据闻,论弓仁正在私下找人打听此事。他不敢跑到太平公主府来询问,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