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奔可急了,走出帅帐没几步又跑了回来,“薛帅,你这……”
“你若信我,就不必多言。”薛绍一句话就将他顶了回去。
牛奔狠狠的愣了半晌,点点头,扭身走了。
薛绍独自一人坐下来静了半晌,差人将薛楚玉叫了来。
“众将有何议论?”薛绍直言发问。
薛楚玉如实回答说,众将都觉不解为何薛帅的态度转变如此突然、如此巨大?莫非真是因为嫡长子薛麟玉与红颜色知己玄云子的缘故?
薛绍笑了笑,“你如何想?” “我深信,薛帅必然不会半途而废。或在筹作破敌之良谋,或有别的深远之打算。”薛楚玉答道。
薛绍不置可否的只是淡然笑了一笑,说道:“全军分三部屯营,按例将帅帐扎于中军。待突厥使臣走后,我要你率领跳荡军独镇中军。有问题吗?”
“独镇中军?”薛楚玉有点惊讶,“薛帅,你的意思是说,到时你不在中军?”
“对。”薛绍道,“到时,我要你负责统领全军。打一场,漂亮的败仗。”
“什么?”薛楚玉更加惊讶,“败仗?!”
“你没有听错,就是败仗。”薛绍道,“除了跳荡军,我还会把全军半数以上的骑兵都交给你。战败之后立刻向黑沙碛口撤退,有多快跑多快,其他一概不必管。”
薛楚玉和薛绍并肩战斗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接到这么离奇的军令,他惊愕又茫然的道:“那怎样,才算是败得漂亮?”
“我倒是忘了,你还真是没打过这样的败仗。”薛绍说道,“但这么一次,我偏要你力战之后仓皇而逃,营盘失守辎重尽丧。如此,可谓大败。若人员伤亡降至极低,便是败得漂亮。我遍观全军将校,只有你薛楚玉能有这份能耐。连我,也不行。另外,元珍向来诡诈极其多疑。你是当世战神,跳荡军乃我军最强之战力。只有连你薛楚玉都败了,他或许还能相信一二。”
薛楚玉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薛帅,就算是诈败,我们的损失也将会极大。如此险着,真有必胜之把握吗?”
“当然没有。”薛绍说道,“如果我有必胜之把握,又何必迁延至今,更何必兵行险着?”
“如此……末将懂了!”薛楚玉郑重一抱拳,“末将告退,这就下去准备!”
“等一下!”薛绍站起了身来,走到他面前,凝视他,说道:“此战,非同小可。”
“末将明白。”薛楚玉点头。
薛绍道:“你我兄弟联袂征战多年,大小百战无不浴血争胜。这次我却要你去打一场大败仗,你的一世英名都有可能因此而毁。你就,不想问一个究竟吗?”
薛楚玉一直十分凝重的脸上稍稍露出一丝笑容,“该告诉我的,薛帅自然会告诉我。其他的,我不问。”
“你若问,我会告诉你。”
“我不问。”薛楚玉抱拳一拜,转身就走。
薛绍一把将他拽住,扯回来。
两人脸对着脸,薛绍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沉声道:“活着回来!”
“嗯!”薛楚玉大步走了。
薛绍一屁股坐了下来,仰头看天疲态尽显。慢慢闭上了眼睛,他喃声自语,“舍不得孩子,还真是套不住狼啊!”
几日后,留在周军大营里与薛绍细商了几日的突厥使臣,带着一份薛绍草拟的和盟文书赶回了于都今山,前去征求突厥牙帐的回复。
历来,两军阵前交锋的讲和,双方无不竭尽所能的讨价还价,使者往来奔赴交涉没个六七八次,难于达成真正之妥协。有鉴于此,薛绍决定先将大部分的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