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和苏伦可不懂什么扬州风月,她们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大明朝真特么大,从京城到扬州,竟然划了十几天船,真的是太可怕了。艾米有点晕船,一路上吃吃吐吐,整个人都有点虚了。
楼船停在扬州,苏瞻便让小王租了一处院子,反正苏公子是一点都不急。正好八月中旬是魏国公徐俌的寿辰,苏公子想好了,现在扬州放松几天,然后骑马去南京,参加下寿宴顺便过个中秋节,然后再去浙江赴任。嘿嘿,等魏国公寿辰的时候,南直隶那帮子官员会是什么想法?
入住小院也就半天时间,便有人找上了门,扬州知府费海不知从什么渠道听到了消息,竟然一身便衣来到了小院。
听萦袖通传,说费海求见,苏瞻还有些纳闷呢,“涵涵,这费海怎么消息如此灵通?”
“应该是魏国公透露的消息吧,咱们离开京城也不是什么秘密,北京定国公府又跟南京魏国公府通着气,徐爷爷只要让费海留意下码头,想发现咱们并不难!”
听张紫涵解释,苏瞻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好像也只有这个可能了。不过从张紫涵的话中,还是听出了其他的信息,费海是魏国公府的人。
费海倒是聪明人,仅仅带了两名随从,并无其他官员跟随。双方见了面,自然要寒暄一番,其实费海前来,并没有什么要事,既然魏国公亲自交待,那他费海总得好好招待下张大小姐一行,而且,费海也想见识下苏立言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费某得知大小姐与苏公子会途经扬州,便派人留意着码头。如今费某已在金香楼准备妥当,为二位接风洗尘,还望二位莫要嫌弃”费海将身段放得很低,这让苏瞻很是吃惊。
张紫涵倒显得很自然,费海可是个聪明人,虽说扬州知府也算是封疆大吏,但他吃的可是魏国公府的饭。魏国公府与英国公府是什么关系,费海一清二楚。苏立言虽说是后起之秀,但背靠英国公府,又是连中三元的状元郎,要说前途,可比费海强太多了。此时费海放低身段,对他没什么坏处。
初到扬州,张紫涵和苏瞻都想好好休息一下,不过费海亲自前来,这个面子不能不给,“有劳费大人了,还容我们稍作休息,待今晚酉时再去赴宴。”
“那费某就恭候二位了!”
等着费海走后,苏瞻支着下巴笑道,“这位费知府还真是个老油条,将接风宴设在金香楼,还真是有趣。咦,金香楼?涵涵,那个陆丹雪不就是金香楼的么?”
“是嘛?”张紫涵还真没想到这一点,仔细回忆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貌似陆丹雪就是金香楼的台柱子。据传闻,费海可是对陆丹雪心仪已久呢,“怪不得这家伙要把接风宴设在金香楼,原来还存着这点小心思,咯咯,费海一家,老的风流,小的更风流。”
苏瞻觉得甚是有趣,他对费海并不怎么了解,听张紫涵细细一说,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原来这费海早年间也是一位才子,与不少风尘女子纠缠不清。费海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费庆鹏遗传了老子的风流基因,大婚之后还经常去青楼楚馆鬼混,弄得家中婆娘闹腾了好几次。
二儿子费庆明更厉害,几乎是住在运河边上,每天来往于画舫之上,搞得费海都有些看不过眼。但老二费庆明也是振振有词,老爹一把年纪了还想着陆丹雪呢,我这当儿子的也不能丢了你的脸啊,于是,气的费海提着刀追了费庆明两条街,这才有了“费知府夜下追艳虎”的破事。
费海这一家子,还是有趣。
酉时,苏瞻一行人来到了金香楼,进了楼便有费海的仆人将二人引到二楼雅间中。
房间布置的很讲究,屏风临摹着一副山水飞鹤,窗口放着两站盆景,宽阔的屋中摆着一张低矮的方形桌。屏风后丝竹袅袅,清脆动人,琴声阵阵,犹如山间清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