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白胡子,略有痛心道:“哎,这些年咱们不也一样是打打杀杀的,死了多少人了,得到半点好处了?哼,朝廷以前可从来没把咱们当回事儿的,这个苏立言怎么想的,为何突然会想着让咱们的儿郎去海运司吃官粮?”赢马肃百思不得其解,别看之前畲族联军把朝廷兵马打得灰头土脸的,但赢马肃心里还是很清楚的,土凤兵也就在山里橫一横,真出了景宁群山,土凤兵还真吃不开。土凤兵不像狼兵,狼兵那可是土司治广西,狼兵即官兵,整个广西都是狼兵的地盘。可是山凤兵,也就能逛逛景宁群山。
浙江这帮子官员是什么德性,赢马肃比谁都清楚,他们可从来没瞧得起过景宁畲族。朝廷就算缺兵,慢慢招,慢慢练呗,苏立言干嘛跑到景宁招山凤兵?来到景宁,就必须看畲族土司的脸色,这个苏立言丢得起那个脸?朝廷官员,尤其是封疆大吏,全都是要脸的。
“怪哉,苏立言为何看上咱们山凤兵了,这里边怕是有什么问题啊!”赢马肃摇摇头,伸手弹了弹自己的袍子。赢昂苦着脸,小声说道,“好像浙江这些官员跟苏立言不是一路的,布政使司、都指挥使司、都转运盐使司全都对苏立言不感冒,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苏立言才想到咱们山凤兵?”
赢马肃有些无力地看着自己的亲儿子,随后捂住了额头,“哎,你啊你,老子该怎么说你呢?跟浙江官员政见不合,被人孤立,可只要有钱有权,有朝廷允许,苏立言可以自己招兵买马啊,不能在浙江招兵,难道还不能去别处招兵?儿啊,你觉得这跟苏立言招我们山凤兵入伍有半点关系?”
赢昂瞪着眼,无言以对,良久之后,他低下头,无比诚恳的说道:“阿爹,孩儿错了。”
青田城内,赢马肃久久未睡,而景宁城的李暲也是同样没有半点睡意。广阔的大殿中,几名妙龄女子身着薄纱,跳着优美的舞蹈。一身紫黑锦袍的李暲单手撑着下巴,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殿中美女歌舞动人,却提不起半点兴趣。李暲并不健壮,更不魁梧,看上去就像一个书生,颌下短须更显几分儒雅气息。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儒雅的男子,却给人一种巨大的压力,葛多巴等人跪坐在矮桌后,一言不发,谁也不敢打扰李暲的思绪。
李暲不发话,哪怕面前摆着美味佳肴,也没人敢动筷子,跳舞的女子们已经双腿发软,也不敢有半点怨言。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暲慢慢抬起头,一双眸子锁着葛多巴,淡淡的说道:“也就是说,现在那个苏立言已经毫发无损的得到赢家的保护了?”
“是的,都怪属下办事不利,可.....景王殿下,属下还是有些想不明白,赢漫文为何会突然出现在瓦格寨?她好像提前知道咱们要偷袭瓦格寨,斩杀苏立言似的。”
景王,是景宁城畲族各部对李暲的敬称,而李暲也很喜欢这个称呼。当然,也不乏智者,认为李暲是一个井底之蛙,屁大点的势力就敢称王,如果李家真有播州杨氏或者水东宋氏那样的势力,称天王也不为过。可惜,李暲似乎没觉得这个称呼有什么问题。能迸发出巨大的野心,或多或少,也是因为想做一个真正的景王吧。
李暲右手食指和中指点着额头,小声嘀咕道:“确实有些怪,赢漫文为何会在瓦格寨呢?这次我们是偷袭,提前得到消息的可能性太小,古怪,当真是古怪......”
葛多巴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气氛的神情,他寒着脸怒道:“景王,属下想起来了,攻打瓦格寨的时候碰到无生老母教的杀手孟亭侯了,那家伙见面就打,要不是属下身手了得,就遭他毒手了。哦,对了,我那手下阿隆,就是被孟亭侯砍死的!我那兄弟,死的太冤了,还请景王替属下做主啊。”
“嗯?还有这事?”李暲瞪着两只眼睛,脸色变得极为难看,“阿隆?本王记得这家伙,那身手不错的,也死在瓦格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