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到绝境,那就真的什么都不怕了。
一个中年人了将受伤的少年拖回去,搂着他急声问道:“三娃子,三娃子,你怎么样了?倒是说句话啊,你可别吓唬老叔,老叔经不起吓啊,三娃子......”
任凭中年人如何喊,三娃子已经醒不过来了,旁边一名妇人伸手探了探三娃子的鼻息,随后一屁股跌坐在地,泪水止不住流了下来,“当家的,三娃子没了....他没了......”
中年人身子一颤,浑身散发出一丝戾气,放下三娃子的尸体,他站起身朝着恶痞们冲了过去,“你们这群天杀的,爷爷跟你们拼了.....兄弟们,跟他们拼了,反正怎么着都是个死.....”
“拼了,打死这群狗娘养的”盐丁们怒吼一声,或许是因为三娃子的死,或许是因为对生的渴望,或许是因为绝境的压迫。这一刻,一直温顺如绵羊的盐丁,爆发出一股无穷的力量,他们怀着悲愤的心情,勇敢的冲了上去,一个倒下,另一个补上,前仆后继,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疼,哪怕流血死亡也在所不惜。
绵羊突然变成一群恶狼,这让恶痞们没想到,同样也出乎于承恩的意料。以前,盐腿子们不是没闹过事情,但之前闹事,只要用上一些血腥手段,他们就会吓得缩回去,可是这次,不知道吃了什么药,居然丝毫不退。
到了此刻,要说不后悔,那是假的。可这个时候后悔也没有用了,双方战况加剧,不断有人倒下,乱糟糟的人群中,只要倒下,那就别想再站起来。最惨的还是海椒帮的人,只要倒在地上,立刻遭到七八个盐丁的围殴,被揍的是出气多进气少。
赵湖翁恨不得一脚踹飞于承恩,这个于老二,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也就半柱香时间不到,事情被他弄成了这种地步。赵湖翁没跟于承恩一样往前冲,这个时候冲上去,那不是送菜么?
“大能子,你赶紧去穆将军那里,让他赶紧调兵过来,今日是无法善了了!”赵湖翁神色凝重,眉宇间有一种说不出的郁闷。闵大人他们的意思,是好好安抚盐腿子,至少要拖延一段时间,可现在倒好,居然到了不得不调兵的地步。都指挥司的兵马一旦加入混战,那最后死伤多少,就真的不好说了。
大能子听了赵湖翁的命令,一路跑的跟狗一样,穆柯所一听事态紧急,也顾不得闽中元的命令了。要是还犹豫不决,导致于二爷被盐腿子们弄死的话,那于将军盛怒之下还不得剁了他穆柯所?
三千都指挥司兵马急速赶赴镇子南边,也就两盏茶功夫,就已经来到了盐丁的侧翼。盐丁们人多势众,可到底是一群为乌合之众,他们仗着人多欺负下海椒帮还行,可面对都指挥司的兵马,就有些无能为力了。
冲突一旦开始,就已经超出掌控了。为了救出身陷混战中的于承恩,穆柯所只能选择速战速决,尽快将盐丁压下去。慢慢抬起手,穆柯所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忍之色,“弓箭手准备,对准最中央位置射两轮,其他人准备好冲上去,把这些作乱的盐丁赶回盐场。”
两百多名士兵张弓搭箭,一声令下,箭矢抛飞,半空中如雨的黑点落下,大地上响起阵阵哀嚎。盐丁队伍除了青壮,剩下的都是些老弱妇孺,他们哪里挡得住突如其来的箭雨?仅仅第一轮箭雨,就有十几个人倒在了人群之中,冲在前边的盐丁们睚眦欲裂,他们没想到官兵居然这么狠,竟然直接用弓箭射。
紧接着又是一轮箭雨,拥挤的人群根本无法躲避,箭雨之下,几乎箭无虚发,一名六七岁的小男孩直接被钉在地上。穆柯所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心中很不忍,他的良心深深的不安。可是,他穆柯所也没有办法,这些盐丁们闹事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一幕了。
闹事?有没有想过是什么下场?在浙江这片地方,谁能撼动布政使司、盐运司和都指挥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