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让她们上车的时候,某种情绪才后知后觉地来临。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狂风骤雨的夜,这几样东西,好像每一样都无法让人完全放心下来。
沈彤有些踌躇,低声和赵萱商量:“要不还是让他们来接我们算了。”
但赵萱充耳未闻,浑身绷着一股内敛的亢奋:“沈彤姐,我有生之年第一次坐超过七位数的车!”
“……”
赵萱绕到后面去,打开后座的门,大喇喇地打消沈彤顾虑:“没事,别担心,光是这车都比我们贵多了,车主人不会把心思打到我们身上的。”
“再说了,再等下去,我们真有可能死在这里,”赵萱嘟囔,“女孩子不能长时间吹风淋雨的,不然往后会落下病根。”
沈彤看她毫不犹豫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也是,大不了少说话多道谢,精神高度紧张就行了。眼下,再没有比这辆车更能救她们的东西了。
沈彤在冷风中颤了颤,伸出冻到已经没有知觉的手握住门把,借力坐进车里。
她抿了抿唇,对前座的人道了谢:“这里路不好走,谢谢你载我们。”
沈彤握着手机看向窗外,暗自计划道,先道个谢,后面再补点小礼物作为感谢,应当差不多了。
车外雨大,天气变幻莫测,狂风簌簌拍打着枝叶,雨沿着窗玻璃向下连绵不断地倾泻。
刚坐好,赵萱就呵了呵手,神情严肃地拉开包:“我的命根子还在吧?”
沈彤看她拉开包,哭笑不得道:“命根子?”
赵萱仔细端详自己的单反相机是否完好无损,边研究边念念有词:“这大炮太金贵了,光一个镜头都要了我半条命,可不能有事,幸好这包够防水,下次再去买一个。”
单反相机因为太重,在圈子里还落了个“大炮”的绰号。
赵萱检查完自己的“命”,这才终于从浑浑噩噩的状态里回过神来,从包里抽出纸巾递给沈彤:“沈彤姐,擦下水。”
刚刚在外面淋了太久,两个人仿佛两只刚捞出来的落汤鸡,带着满满当当的新鲜雨水进了车。
这会儿,座位上全是她们衣服袖子滴下来的水,脚底的水也已经汇成一小滩了。
一小包纸很快见了底,但身上的水还没被吸干,赵萱苦着脸,沈彤则劝她忍一忍:“等会就会干了,你坚持一下。”
赵萱颓丧地撑住脸颊:“沈彤姐,你在我们的圈子里真的堪称神话了。大家都说出外景你超能忍,什么泥泞怪路糟糕天气你都能抗住,我以前不信,今天真的见识了。”
沈彤笑了笑,看她因为这点糟糕天气而耷拉下来的眉眼,心想这样娇软的性子,肯定是被家里保护得好极了吧。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驾驶座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男人换了个动作,拉开抽屉,不知道在找什么。
未过多久,他从抽屉里找出两条折叠整齐的白色毛巾,放在前排的中央扶手上,示意她们可以用。
沈彤拿过软绵绵的毛巾,递了一个给赵萱,看着前座,抿了抿唇:“谢谢。”
赵萱也跟着她道了个谢。
沈彤把毛巾搭在头上,准备擦头发,动作时闻到毛巾浅冽的海香尾调,那味道掠过鼻腔,像带起了一阵沐着晨光的海风。
先擦干了自己这一头长发,然后开始细致地用毛巾包裹着小臂,以手按压一会儿,再掀开,就这样吸走了袖子上的水。
她眼见毛巾的吸水度差不多要到顶了,换了个方向,决定先把座椅擦干净。
不管怎么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