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无一不是人精, 就算不太清楚内情,都或多或少的猜出了司空彦的意思。慕轻知道夙公子要的是什么,有些心惊胆战, 同时也因少主的反常而讶异。
这不是少主的作风!和夙公子在明面上争夺一个女人, 还是在今天——燕都有头有脸的人都几近来齐的状态下!再说夙公子也非好拿捏的,他的夫人岂能说给就给,这万一要是起了什么冲突,吹了生意事小, 要是搞僵了关系,那会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并非司空家会怕一个夙公子, 只是他们家公子遇事一贯的处理方式是双赢或是得利,从来没有吃过亏, 所以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司空彦的目光一直落在宋悦身上,而赵夙一言不发。宋悦不敢再掐他,只好轻轻摆过脑袋,用眼神示意他赶紧想个解决的办法,他却像是没看到, 视线在她脸蛋和身子之间来回逡巡, 里面的复杂情绪令人难懂。
片刻的静默,赵夙仍然未曾表态。气氛凝滞,慕轻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生怕他们两个会因此争起来, 就连宋悦也以为赵夙会想办法化解, 没想到这时司空彦冷不丁地起身, 还没等赵夙说话,便将她从赵夙身边扯进了自己怀中:“只要夙公子肯换,那没有什么东西是司空家出不起的。这里的东西,随便公子挑。”
说着,便给慕轻使了个眼神,准备带她回房。
宋悦被他扣住了手腕,在被扯出帐帘的时候,脚步微滞,回头求助般地看了一眼赵夙,小声道:“王……相公!”
如今除非他开口,要么她就只有自报身份。相比之下,当场掉马对她来说简直是灾难!
司空彦眸色微冷,扣她手腕的力道更大了些。
赵夙听见她小声的呼唤,抬眸对上她求救般的眼神,沉静如水的双眸忽然泛起波澜,握着瓷杯的手忽然紧了紧,却还是没能开口。
直到宋悦放弃求助,任由司空彦把她带出去,不知为何,他心里反而有些说不清的情绪,忽然就把瓷杯往桌上重重一放:“站住。”
说起来,虽然她身上有些小秘密,但并非其他女人那样怀着不为人知的目的接近他,没有恶意。脑子思路很清晰,就为了偿还他一个人情,大大方方跟他来这里,帮了他一个小忙。
粮食固然重要,不论拿什么东西换,只要换得起,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如若这女人是他买下的丫鬟,他乐得交换,但她只是个朋友,他没有用她交换的权力。
便是因此,身体才先脑袋一步,做出了反应。
司空彦身形忽然停住,只是仍然紧握着宋悦的手,只给赵夙一个不知表情的背影:“怎么,夙公子还有话说?”
宋悦在他身边,仿佛能从他衣衫上闻到一丝青草的气息,带着淡淡的酒气——尽管他身形纹丝不动,像是一如既往的从容冷静,但他一定醉了。
这样的司空彦,让她察觉到一丝异样,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
司空彦和赵夙之间的暗潮涌动,让慕轻有些心惊胆战,这下他仿佛知道了什么,再也不敢偷看宋悦一眼,死死低着头,也不敢上前打圆场。
赵夙在放下瓷杯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力道不自觉的用大了,他本想旁敲侧击好好说,毕竟这司空彦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就算不交好,也绝对不能交恶。
他从容地将图纸扬起:“公子着什么急?要是在这里不谈妥了价钱,今后起争执了怎么办?而且,公子究竟屯了多少粮,我也不知道……”
“你要粮食?”
“不错。”
两个各有千秋的男人,身上都散发着一种强烈的气势,隔空对视,眼神都让人难以轻易看懂,一问一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