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里殿外,皆因皇上这干脆利落的动作而噤声。
刚才窃窃私语讨论着的人们, 话声也戛然而止, 目光直直盯着殿中的影子,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莫清秋也本以为皇上会怒而摔碗, 只是抱着一线希望试着靠近罢了,没想到这次皇上喝得如此干脆, 呆了呆, 连忙拿了颗蜜饯塞到她嘴里。
宋悦心下一暖,眼神也柔和了些。
躺了半天, 也喂了药, 她虽然还有些莫名的腰酸背痛, 但好歹能起身了。想着外边一众巴不得她早日升天的眼线, 她故意扶着莫清秋起来, 清了清嗓子, 厉声道:“不就是受了风寒,操劳过度了么,怎么殿外围了这么多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朕要驾鹤西去——太医院!”
一个太医哆哆嗦嗦地来到她面前:“在。”
“你们怎么传话的?”宋悦双眸眯起, 看是质问,实则是说给外面人听。
“是……是小臣失职……皇上刚一昏倒,我们几个都有些慌了神, 这才叫了不少人来帮忙……”太医心中咯噔一声,不知为何, 今日的皇上看似比以往更冷静温和, 话语间却多了一丝凌厉, 看他的目光像是能洞穿他那些小心思。
“还不赶紧遣散他们,朕要静养!”宋悦重重放下瓷碗,示意李德顺将外面的人赶走。
自前世姬无朝是女身的消息被戳破后,她就明白,舆论也很重要。她现在是他们的主心骨,要是在关键时候倒下,反而助长了玄司北那边的气焰。
更别说,有更多的人对她的改变还处在观望状态,如今玄司北隐隐有侵吞之势,她又病倒,他们或许会转投玄司北那边,情形就更不利了。
说是要静养,实则现在一堆事儿急需处理,她身体不适,却也只能强撑着让李德顺将重要的事儿念给她听,直处理到深夜,寝宫的灯烛都还亮着。
莫清秋已经被她打发去暗中调兵了,不知能不能成功,在明面上,她只能安之若素,甚至粉饰太平,以防人心涣散。司空彦那边依然没有消息,但系统的忠诚度不会错,可以确定他没有背叛,但如今估计也被玄司北使计调离了,帮不上她的忙。
赵夙背叛,现如今也不在皇宫,这个赵国皇子……暂且把他当做与玄司北同时存在的又一威胁吧。
“……不。”她有些失神地自言自语,忽地打断了李德顺的汇报。
“皇上这些天精神似乎有些不好,不如还是早些睡吧……”李德顺还以为她身子又不舒服了,连忙去替她整理床铺。
“不对。”宋悦愣愣坐在床头,倒吸一口凉气,眼眸中的冷意一闪而过,“土地干旱,最先支撑不住的是魏国才对。”
“什么魏国?”李德顺没听懂她的话意。
宋悦轻轻垂眸,心下生寒,掌心被捏得出血,丝丝鲜红如寒梅般落在袖口。
她竟然失误了,没想到这茬——
魏国的政策与赵国不同,官仓中粮食储备应当是最少的,与赵国一样,他们的粮食被司空彦收了去,如今赵国还能撑一段时间,但魏国应该快要撑不住了,但他们国家却低调得很。也正因为这样的低调,才让她忽视了他们的需求。
按理说,司空家是明面上收的粮食,他们早就能顺藤摸瓜,可直到现在,她也没见魏国的人行动,没有询问司空彦,也更没到她面前谈这笔粮食交易,可他们偌大一个魏国,难道真对粮食问题束手无策?
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们早知道粮食在燕国,只是不想做这笔买卖,而是想要明抢——当赵国、楚国、魏国联合起来对付她一个燕国,她会是什么样的处境?!
“皇上!”李德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