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和他多说一个字,只好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假装睡着。玄司北没有走,只是搬了张椅子在她床头坐下,拿了一本书卷,安静翻着页,视线似乎从来没离开过书。
起初,她还警醒着,毕竟玄司北的危险程度太高。但到了最后,或许是病弱而困倦,她竟在不知不觉中睡去。
等姬无朝真的睡着,玄司北才合上了书。状似不经意地斜了一眼,将苍白的病容收入眸中,顿了顿,便安静走出寝宫。
他的脚步向来无声无息,又习惯穿着一身冷冽的白,在黑夜中行走,宛若游魂鬼魅。
无人能捕捉他的气息,肉眼所见的也只是一道难以分辨的残影。
“相国大人走了?”空中忽然传来一阵细小的讨论声,让玄司北的脚步微微一停。
“真可惜,若相国大人在的话,还能当面邀功……不过这样也不错,等到我们立了大功,到时候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
“可……可我们真的要杀么?”
“废话!现如今的情形你都看到了,官场上瞬息万变,一个站队错了,死的不仅仅是你,还有你全家!没看见现在得势的是相国一支么,燕国的天都快变了,区区一个被架空了权利的小皇帝,哪儿是相国的对手,如今睿王爷都被调走了,若还站在皇上这边,到时候保都没人保你!”
“是……大人教训的是。但相国为人谨慎,怕是不会相信我们会投靠他……”
“口头上的忠心谁不会表?相国看的是你的行动,要有破釜沉舟之决意,既然反水了,就断然没有回头的路可走。相国最想除掉的人你知道吧?”
“知道。”
“替他把最想杀的人杀掉,为他铺平道路,这样肯为主子出生入死的好下属,相国断然不会拒绝的。到时候你就能跟着他吃香的喝辣的,只要把他讨好了,整个燕都你都能横着走!”
“多谢大人提点。”
玄司北原本并不在意这些,却在听到“最想除掉的人”时,面色微冷。他眸光幽深,脚步一折,顺着声音跟了上去。
……
睡梦中的宋悦,总觉得心下不安稳,在床上翻了几下,还没沉入梦乡,就听见一道推门声。
不知是谁,竟然在她沉睡时走进来了……而且那人没点灯,直接摸进来的!
宋悦脑中一道炸雷,双眸一睁,划过显而易见的冷意。几欲脱口而出的“谁”字被咽回了腹中,故意装作呼吸绵长的样子,让人以为她还在睡觉。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她看不清对方的方位,只能凭内息判断,而对方也只能根据呼吸一点点摸向她,很容易被声音迷惑——这对她反而有利。
宋悦:朕好像又遭受到了传说中的刺杀欸。
【看起来宿主你还很兴奋?】
宋悦:那当然。
她轻轻在被子里把金戒指从暗袋中抽出来戴上,然后安静躺尸,等着那人入套。
果不其然,对方毫不怀疑有他,走到了她的床边,猛地抽出贴身藏着的匕首,往床上狠狠一刺。
利刃直接刺穿了床板,力道之大,让宋悦都忍不住挑了挑眉——她早有所料,在匕首刺来的时候就翻身贴着床里边的墙壁,让匕首擦着身体刺向棉被。
“咦?”没有匕首入肉的触感,也没有血液喷洒在脸上的温热,那人微微一愣。
或许是姬无朝不会武的形象在朝臣之中太深入人心,他们根本没想过皇上会有如此敏捷的身手。
贴着墙壁的宋悦尽量把呼吸放轻,嘴角冷冷一勾。
来人的武功大概只能算是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