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他分忧?
宋悦看着玄司北手里那张薄薄的纸张, 吞咽了一下。
那张纸中, 可能含有飞羽和莫清秋目前的信息,包括魏国后续的动向, 甚至可能包含皇叔的行踪。如此诱惑, 真的很难让人拒绝。
好想看……
但是,这种机密要事,他一个做主子的,为何要参考她的意见?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 玄司北心思莫测, 搞不好会是引她上套的陷阱。
“既然无意, 那就退下吧。”玄司北落在她面上的目光冰冷移开, 淡淡走向烛台, 将手中的纸张递向跳动的火焰。
眼见那张脆弱的纸即将被火苗吞噬,宋悦连忙扑了上去, 猛然从他手中抢走:“属下自然乐意为尊主分忧!”
玄司北以手支颐, 正淡淡打量着她:“如今时局复杂纷乱, 光以一人决策难免会有疏漏,我想听听不同人的意见。你心里有什么话,直说便可。”
宋悦一脸乖巧地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 一个人要做到顾全大局,是困难了些, 就连她也常常在做决策的时候顾此失彼, 或许是身在局中, 反而难以处事。此时若是受外人的一两句点拨, 或许有拨云见日之效。
她安静站在玄司北身侧,迅速阅览着这封密信。这次读得仔细了些。
赵皇的离去和赵夙有着脱不开的关系,毕竟是赵国太子,赵夙想做什么,没人敢拦,赵皇也只能先把他送回赵国去——还有一件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赵皇突然打消了对燕国的侵略计划,甚至和魏国划清了界限,他对燕国的态度也随着未可知的原因改变了。
等等,他想把她尸体带到赵国去,是真的想厚葬?
宋悦想起了姬无朝那神秘而又强大的娘亲,以及自己诡异莫测的身世。赵皇这次撤手,会不会是因为知道她已经死了,才没想再报复?
宋悦又继续读了下去,莫清秋和飞羽都被赵皇释放,两人都听闻了姬无朝的死讯,纵使知道她的遗言,也不肯为玄司北所用——这些日他们都在燕都医馆里养伤,玄司北的人在暗中监视着他们,但没下杀令,反而令暗中的人多加保护。
她紧皱的眉头微微松了松。
玄司北当真是按她的遗愿办事,说到做到,也替她省了些心。
密信的重头戏是目前仍有威胁的几方势力,对于玄司北来说,主要是仍不死心的魏国和燕国未除去的顽固势力,燕国人之中,朝堂上有胆子反对他的,已经被他提早除去,剩下的多半是她身边的人——尽管知道他们或许会伺机阻碍他的行动,可他仍未下令将他们铲除。
她身边的其他人都还好说,但唯一一个人,或许是威胁太大,让玄司北不敢小觑,被用新墨圈了一道——那是“姬晔”二字。
玄司北只拥有燕国的一半兵力,牢牢把握着另一半则是姬晔。密信上说,赵国退兵并与魏国军队产生了摩擦,解除了边疆危机,姬晔或许也是察觉到皇宫有变,将手下一员大将留下镇守,便风尘仆仆地前往燕都查看究竟,如今已在路上了。
如今局势虽然说不上明朗,但已经不像是前些日子时孤立无援的绝境了。
宋悦盯着信纸一阵唏嘘,下意识挪动了一下酸胀的脚,在他身侧悄无声息地换了个更舒服的站姿继续向下读。
“那边有椅子。”玄司北视线未曾离开手上的书籍,却冷冷说道。
宋悦:???
这就是传说中的一心二用?怎么背后长了眼睛似的。
不过她向来是能躺着绝不坐着,既然玄司北不在意,她当然也乐得享受。宋悦搬了张椅子到玄司北身边,轻手轻脚地坐下,本不想打扰他的,他却忽然放下了手边的书:“看完了?”
宋悦乖巧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