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吕彤彤没反应。
韩闻逸不急着要她的答案,只是想让她不要沉浸在痛苦恐惧的情绪中,这时候让她进行一些改变角度的思考会对她有帮助。
“你慢慢想。几分钟后我再来,希望你能告诉我你的答案。”他说,“护士会在这里陪着你的。”
被子轻微耸动了一下,是吕彤彤的回答。
韩闻逸转身出了病房,去找吕彤彤的父母。
那对夫妻并没有走远,他们被医院的保安带到走廊上,可是他们不肯离开医院,就在走廊的长椅上坐着。保安无法武力驱逐,只能在边上盯着,以免他们再次硬闯病房。
医院的医生正在跟他们讲道理,告诉他们抑郁症是什么,指责他们不该对动手。可是吕父一脸冷漠,吕母低头哭泣,谁也没有在听医生说话。
韩闻逸走过去。
医生认得他,知道他是专业的,忙让出位置。他走到吕家父母面前,没有立刻开口,而是重新观察了他们一会儿。
吕父发怒的时候穷凶极恶,不发怒的时候就冷冰冰地坐在那里,像块石头。吕母则无论什么时候都带着一股哀怨。这是一个严父怨母的家庭。
韩闻逸在夫妻俩对面站定,重新进行自我介绍:“我叫韩闻逸,我是吕彤彤的心理咨询师。”
吕父用冷漠表示他的不屑。吕母继续抹眼泪。他们把他视为骗子,并不信任,甚至不想理睬。
韩闻逸平静地问道:“你们知道吕彤彤自杀过么?”
夫妻俩终于有反应了。
“她死了活该!”吕父再度怒发冲冠,“活着干什么,继续丢人现眼吗?”
做母亲的倒没有这么心狠。她满腔的怨气要发泄,她怨的不止是女儿,还要怨天怨地,怨的角度尤为清奇。
“T大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我们把孩子送到这里来,读了两三年书,怎么就给弄成这样了?”她一字一句地质问,“她的事情都闹上新闻了,她还想跳楼自杀!你们T大的医院还拦着不让我们见她,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啊?!”
医院的医生被这话气得不轻,正要开口跟他们理论,被韩闻逸拦住了。
“叔叔阿姨,那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呢?”他温和地问道。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和煦诚恳的态度让夫妻俩很难将他视为仇敌。他们对视一眼,都没吭声。来干什么?打孩子一顿?骂孩子一顿?看孩子再跳个楼?
韩闻逸一看就知道他们根本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他们完全是被情绪驱使着所有的行动。因此冲动又自负。
“我们来管教孩子,”吕父答不出来,只能瞪他,“关你什么事!”
“我明白您的想法。”韩闻逸的态度依旧是平和的。他不是来吵架的,他不是来彰显自己有多聪明的,他的职业让他明白如果想要让对方听他说话,指责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不管他有多不情愿,他得先学会听别人说话,别人才有可能听他说话。
“您觉得孩子做了不好的事,您作为家长想要管教孩子。我非常理解。”
吕父一愣。吕母非常吃惊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他们显然都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我只是好奇,你们打算怎么做呢?”韩闻逸说。
夫妻两个又不说话了。有时候沉默是一种抗拒,有时候沉默是因为不知道答案。
怎么做?如果说他们有什么明确的目的,那大概是将他们的怒气发泄出来,其他一切都不明确。
韩闻逸垂眸,内心有点悲凉。五六十岁的人了,被社会洗练了这么多年,他们的行为却从